撞到好几个人连对不起都来不及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好像下一秒,她就会突然消失不见。

这种被珍视的感觉,真好啊。

可惜,并不是她能够奢求的。

乔微凉伸手抓住季臻的衣领,他今天穿着一套银色商务西装,搭着同色领带,里面是白色衬衣,职业范很足。

乔微凉用了点力,脖子上扬,拉进和他之间的距离,凑到他耳边低语。

“季臻,我没事,我只是……突然能看见了。”

‘啪嗒。’

季臻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乔微凉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紊乱的呼吸以及强有力的心跳。

他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一动不动,似乎不敢低头看她。

“你能看见了?”

“嗯,能。”

乔微凉点头,阮清他们追出来,乔微凉的目光扫过他们。

“阮清今天戴着墨绿色的围巾,萧红穿着黑色羽绒服,小白打了耳钉,琅月穿着白色毛衣。”

阮清的嘴张了张,惊讶得没能说出话来。

微凉姐,能看见了吗?

“乔微凉,我呢?”

季臻问,声音罕见的发着颤。

乔微凉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你今天这套西装,是去年除夕,我专门帮你定制的新年礼物。”

季臻的手松了一下,险些有点抱不住乔微凉。

竟然,就这样看见了。

在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的时候。

“微凉姐……”

阮清怔怔的喊,乔微凉笑了笑:“我好像真的能看见了。”

季臻缓缓低头,那双失去光亮的眼眸,重新焕发了光彩和生机,出乎意料的耀眼夺目。

这才是属于乔微凉的眼睛。

季臻本以为如果乔微凉看得见,她看他的眼神会是带着疏离和怨恨的,可是现在,她看着他,眸光平静如水,好像,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

她似乎已经放下,放下和他的一切,把他划入了曾经。

季臻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他怕紧紧抱着她不放,会伤害到她,又怕稍微一松手,她就会彻底从他的生命中撤离。

气氛诡异的僵滞着。

明明该很开心的一件事,在场的人却都嗅到了其中不寻常的味道。

过了好半天,阮清开口:“看得见了是件好事,不过还是先到医院检查一下比较保险,免得复发。”

季臻好像一下子惊醒过来,冷冷的开口:“我先送她去医院。”

如果仔细听的话,可以听见他的声音里夹着一丝轻颤。

进了电梯下楼出去,牧钊还等在那里,看见季臻的表情,直觉不好,连忙发动车子。

“去医院。”

季臻说了这三个字之后就不发一言,只坐在后面,也不放下乔微凉,就那么抱着她,紧紧地。

“季臻,你弄疼我了。”

乔微凉开口,季臻这次没有松手,甚至更加用力地抱着她,把头埋在她脖颈处,用力呼吸着。

牧钊车子开得很快,到医院了,季臻也还是没有松手,乔微凉不得不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我要被你憋死了。”

乔微凉艰难的说,胸腔都感觉到了来自男人臂膀的挤压。

然后乔微凉听见他近乎卑微的,带着几分祈求的声音:“乔微凉,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乔微凉僵住,这男人怎么这么狡猾,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吃准她会心软么?

其实不是呢,她的心,是冷的,连她自己都捂不暖和。

“先下车吧。”

季臻还是没动,乔微凉叹了口气,加了一句:“季臻,我怕黑。”

她不是怕黑,她是怕再次陷入那样漫无边际的黑暗,心智再坚定地人,都承受不起这样的玩弄。

季臻终于松了些力,下车,不容拒绝的把乔微凉抱进医院。

林淮看见他们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冲过来问:“怎么了怎么了?是哪里出现什么异常了吗?”

“她看得见了。”季臻回答,整个脸都紧绷绷的,严肃得不像话。

“看得见了?这个原因应该有很多,先做个脑部检查……”

林淮习惯性的说,然后声音戛然而止,难以置信的和乔微凉对视,然后看向季臻,抓了抓头,有些烦躁的骂了句:“靠!”

林淮给乔微凉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她的身体现在没有任何异常。

也就是说,乔微凉的眼睛好了。

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暂时失明,又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恢复了视力。

做最后一道检查的时候,林淮问乔微凉:“你是不是打算和季臻离婚?”

乔微凉没有回答,林淮急得抓耳挠腮。

“那个……你们可以不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