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蒸发时,茯苓总算打理好一切,并以竹椅推着秦天来到了热闹非凡的院落中,而钱婆婆等人忙活许久后也准备就绪了。婚宴很简单,几碟家常小菜,几株随手折来的红花放在盘中做为点缀,便算大功告成了。

由于此地没有壮年男丁,故而也就没有酒水临桌了,不过,这可难不到才艺满身的茯苓,她不仅精通琴棋书画,对茶道女红也是得心应手,早已沉浸多年,可谓造诣不浅。

最后,以茯苓凉晒的花茶代为酒水,众人喝的心旷神怡,纷纷对茯苓赞不绝口并竖起大拇指,茶余饭后,婚仪拉开序幕,按照茯苓的要求,一切从简,繁琐规矩减至若无,在钱婆婆与老李两位老人面前,二位新人对拜之后便潦草收场了。当然,秦天只是被人扶着项首象征性的点一下头罢了。

特殊的婚礼,极其简洁的仪式,但茯苓依旧红了眼眶、湿了玉颊,在送走钱婆婆等人后,她回到房间里肆意的大哭了一场,似喜悦,又似发泄,除却她自己,再无人知晓。

从此之后,生活归于平淡,她依旧采集晨露,依旧深入老林,依旧精心照料着秦天,一切如初,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疏忽大意亦或是心生厌烦。

繁花凋谢,大雁南飞,冬天快要到来了,当初日从东方腾空而起时,地面上没有了晶莹剔透的露珠,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沫状的冰霜,而茯苓也将采集晨露换作了摘取雪灵果,她要提前储备好过冬的充饥之物。

雪灵果,可以说是秦武洲的特产,不过,没有多么神奇的功效,除却清脆爽口以外,也就只有填饱肚子的作用了。

当鹅毛大雪漫天飞舞时。噩耗席卷了这个宁静而祥和的”野村”,世事难料,平日里身体硬朗的钱婆婆居然病倒了,茯苓在得知消息后。立刻便向钱婆婆的住所赶去。

当看见钱婆婆瘦骨嶙峋的身子以及混浊无光的眼眸时,晶莹泪花夺眶而出,任由茯苓如何擦拭,也难以抑制来势汹涌的悲戚感。

前些日子还对着自己爽朗大笑的钱婆婆,转眼之间居然就病入膏肓了,而且消瘦的皮包骨,宛若风中之烛,随时可能熄灭,这让茯苓心如刀绞的同时亦有些难以接受。难道人的生命如此脆弱?难道上苍如此不仁?她悲痛欲绝。

老李等人安静的杵立在一旁,他们低垂项首。没有多余的话语,钱婆婆的现状或许便是他们的明日之样,对于年迈的老人而言,冰冷刺骨的寒冬,便是艰巨的生死考验。

气氛非常凝重。钱婆婆那虚弱的鼻息显得格外清晰,茯苓只感觉胸前仿若压了一座巨岳,有些透不过气来,她不甘的转身,欲去寻觅灵药,但被钱婆婆出声拦下。

“妮子……我熬……熬不过去啦……能在迟暮之年遇见你……老太婆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若说遗憾……便是临死前也没能看到妮子的崽儿出世……”钱婆婆断断续续的说道。

她艰难的抬起手,然后向茯苓的玉颊探去。然而,大手抬至一半,却突然无力的滑落,茯苓眼疾手快迅速将钱婆婆满是老茧的大手抓住,并放在自己白皙粉蒸的脸蛋上轻轻摩挲,只是。大手已然冰凉。

衣食住行,生老病死,这就是凡人的一生。便是力拔山河的修元者,也敌不过岁月蹉跎,任你风华绝代、艳冠天下。最终也只是一捧黄土。

人烟稀少的秦武洲,平日里本就宁静如夜,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显得更为凄凉。茯苓与老李等人合力将钱婆婆埋葬之后,便僵直着身子回到了田园小居,她面无表情,宛若行尸走肉。

推开房门,茯苓习惯性的先扫视一遍床铺,然而,与以往不同,温床之上空空如也,秦天的身影不翼而飞。她猛然从神游太虚的状态中惊醒过来,而后慌张的跑出院落,到处寻觅起来。

回来时她伤心欲绝,故而没有注意到一些细节,此时恢复神智,立刻便发现了异常,白雪皑皑的地面上,有着一道若隐若现的足迹,脚印从小院一直绵延到地平线的尽头,即将被临落的鹅毛大雪部覆盖。

青色衣袂飞舞,茯苓迈着匆快的碎步顺着脚印一路小跑。天光黯淡,寂静无音,广袤无垠的雪地里,一道柔弱的身影蹒跚前行。

冒着风霜,顶着雨雪,茯苓跌跌撞撞的来到一座大岳前,仰起螓首,极目远望,在那雪山之巅,黑色战衣展动,秦天默然伫立。

茯苓喜忧参半的攀上了雪峰,她并未去到秦天的身畔,在离秦天约莫五丈距离时,她顿下莲步静默俏立。雪花纷飞,发丝轻舞,秦天亦没有转身。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天地间一片死寂,二人就这样杵立着,一夜之后,秦天如昨,依旧岿然不动,而茯苓却瑟瑟发抖起来,她红唇染青,玉颊泛紫,显然是被寒气所迫,但她始终没有吭声,一直在那里咬牙坚持。

然而,注定了无用,秦天置若罔闻,死气沉沉的眸子里没有漾起一丝涟漪。三日之后,扑腾一声,茯苓倒在了雪地里,似乎就要香陨于此了,而秦天,依旧不动如山。

不幸中的万幸,在关键时刻,老李带人寻来了,他没有去指责的秦天不对,因为没有时间,茯苓的生命危在旦夕,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他必须要以救人为紧。

嘈杂声中,茯苓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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