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很快就从屋子里头小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揉着额头。
“夫人,崔九郎请您进去。”他去通传,崔九郎像是见了鬼一样,拿起一块银子砸了他的头,便像催命一般的催着他出来了。
十八娘下了马车,脚上就有套鞋套,却穿了一双暂新的绣花鞋,鞋底儿都还是白色的。
那下人抬眼一看,又慌乱的垂下头去,侧着身子,都说沈十八娘与沈泽沈大人那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大人乃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那沈十八娘……
崔九郎一定是被她的美貌迷惑了!下人汗津津的想着,这事儿要不要禀告老家主呢?
十八娘款步走了进去,却见这崔氏主宅里当真的是地板能当铜镜照!绝对的一层不染,每个婢女,都穿着一双纯白色的鞋子,看不到一点污渍。
走进屋里一看,崔九郎坐在书桌之后,裹得像是一只蚕蛹……
见十八娘进来,崔九呲了呲牙:“沈十八,你莫诓我!我身边那么多兄弟姐妹去了你们沈氏青山书院求学,怎么没听过你会捉鬼?”
他说着,悄悄地回头看了看,又快速的转过身来,哆哆嗦嗦地道:“喂,你是真的诓我的对不对?我身后可没有鬼……”
他若是不哆嗦,那还显得理直气壮一些……
十八娘却没有理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身后,说道:“阿俏……你果然来找他了!天下好男儿那么多,你怎么偏偏要在崔九这根烂根子树上吊死!”
崔九却是吓了一大跳,飞速的跑到十八娘背后躲了起来,“你认识阿俏?你真的可以见到鬼!”
十八娘心中仰天长笑,崔九真是当局者迷,明明他的书桌上写了那么多的俏字!
过了一会儿,崔九却是镇定了下来,冷哼了一声,“不演了,就知道你诓我,阿俏根本就没有死,怎么会变成鬼!我不过是拿了个花瓶,在她脑袋上咣当地砸了一下而已,她还好着呢!”
竟然是演的!这家伙!
“你若是心里没有鬼,怎么会这么急吼吼的让我进府里来,你砸了阿俏,就逃回清河了吧,压根儿顾不上看她有没有死。她是小娘,你以为是你这样的糙老爷们,砸一下顶多晕一晕?小娘本来就是很脆弱的!”
十八娘认真的看着崔九的眼神,发现他微微的闪动了一下,心中松了口气,看来她是诓对了。
她来之前特意让北流去青山书院里打听了一番,听说崔九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巴陵郡,回来之后,一日要洗数十次手,特别爱洁,也不爱出门,将身边带有俏字的丫鬟们,都改了名字,心中便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
若不是时间紧迫,她恨不得遣了人去寻阿俏来。
他是作为崔氏宗子养大的,便是衡哥儿这个年纪,也见过血了,不可能因为死了个把人,就有这么大的转变。
这个阿俏一定是一个小娘,还是崔九喜欢的小娘。
不是有那种人么,性情顽劣,遇到喜欢的小娘就专门喜欢欺负她,崔九大约就是这样的人。欺负欺负,就欺负过头了。
巴陵郡压根儿没有什么世家大族,崔九与阿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求而不得,才越发的放在心上。
崔九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又回到了他的座位之上,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蝉蛹,只冷冷地看着十八娘:“死了也好。”
十八娘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坐下,南枝从包袱里取出了自己带的竹筒还有茶盏儿,给十八娘斟了一杯茶。
崔九看得眼睛直抽抽,竟然还又比他更作的人!去别人做客,还自带茶水!
“你说得没有错,阿俏是没有死,而我来这里,是来捉你心里的鬼。你喜欢阿俏吧,喜欢到不想让她做你的妾侍,只想让她做妻子。”
“那又如何?我都把她砸晕了,她怎么愿意嫁给我?更何况,我是崔氏宗子,她的父亲不过是一个小官,托了科举的福,才在巴陵有了一席之地,这样的出身,便是嫁给我族中的一个庶子,都是嫁不动的,怎么可能当我崔氏宗妇?”
十八娘眨了眨眼睛,“你领着崔氏,助李子期上位,我便替你娶回阿俏。保证是明媒正娶,合家满意!”
崔九的手紧了紧,嘲讽道:“你莫非是想当了皇后之后再指婚?别做梦了吧,就在去岁,我们崔家都还有一位皇后呢,那算得了什么?”
十八娘也嘲讽的冲着他笑了笑,一副你这脑袋简直进了水的模样!激得崔九青筋爆爆,西屏赶紧挡在了十八娘的面前,生怕崔九一下子没有忍住,暴起伤人!他可是会拿花瓶砸人脑袋的家伙!
“你是傻子么?”十八娘一句话,崔九听了想打人!
“别把我同你那个没有用的庶出姑母当到一块儿去,简直是有辱我的身份。你可听说过沧海遗珠,偷龙转凤之类的话?阿俏的身份低,你给她换一个高的身份不就可以了么?这事儿,你不能借崔氏的手去运作,不然崔氏族人会看不起她,日后阿俏的日子就难过了。这是内宅之事,你自是不知道其中的门门道道。”
“而我就不同了,沈氏王氏郑氏,甚至是赵郡李氏,你想要她是哪家的嫡出女儿,就是哪家的嫡出女儿。若是你觉得还不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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