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月见到云蔚的瞬间,下意识后退一步,被他掩在人身中的披羽瞬间显露出来,根根倒竖。

若是以原身来看,夏无月此刻是只炸毛的鸟,身羽毛都倒竖起来,眼睛都变了色。

“你是谁?你为何在这里。”夏无月沉声道,声音有些尖利。

自他出生,再历经坎坷到如今元婴后期,只能心境突破化神。数百年来,已鲜有人或者东西,能直接逼迫出他现了真身――何况这人不久之前,他还调笑过。

那时眼前之人,怎么看都不过是一个混着斑驳兽血的混血而已。

可……

夏无月瞪大眼睛盯着一身是血,脸上甚至还蹭了块泥的云蔚,身子有些抖。对方青金色的瞳孔美丽又可怕,令他想到一些不好的对头,尤其是鹏鸟类最爱,亦是死敌的生物。

“你再不收起羽毛,你在人间的伪装,怕是要到头了。”云蔚抱着已然陷入昏迷的何必,身上恐怖的伤口翻涌挤压着,不断愈合,黑红色的血水肉沫被挤压出体外,粘在腰带上。

夏无月身子一抖,又恢复成那个人人眼熟的娃娃脸高人。隔得远远地,他鼻子一抽,脸色一变:“你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我感觉到有很多……正在靠近!为何你周身透露出那么多灵气!”

“湖底有灵脉,我把灵脉吞噬了大半。”云蔚神情自然,在夏无月瞪圆的眼中,抱着何必两步便到了对方身前。

“你在想什么?”

夏无月后退两步,眼睛都变色了:“我在想……你师父真倒霉。”他扬起嘴角,勉强笑道:“竟然不知道自己养了个什么……”

“我说过,不许说他。”云蔚低声道,眼神一变,竖起的瞳孔冷冷地盯着夏无月:“看到你我会想起一个妖修。跟你一样是禽类,爱多嘴,爪也多。于是……我拔光了他的尾羽。”

夏无月蹭蹭后退十步,一脚踩在一只窜出来的绒鼠身上。

小小的绒鼠叽一声尖叫,一片叽叽喳喳声音响起,夏无月一扭头,差点又要炸毛。他身后密林中,渐渐闪起无数亮点。高高低低,带着兽类特有的腥膻味道,还有各种声音。

“这些都是你引来的?”夏无月往后靠了一步,扭头冲着云蔚道,脸色很是难看。一只绒鼠不可怕,哪怕绒鼠的铁齿铜牙和金爪能抓破金丹修士的身体。但它不过拳头大小,身体柔软,只要不激得小鼠发狂,也无需畏惧。

但一群绒鼠聚集到一起之后,夏无月恨不得长出翅膀来飞了走。只可惜他的混血只多了被羽,没让他生出双翅。

“小胖鸟,带我飞。”云蔚出声道,原本就很是抑郁的夏无月差点呕出一口鲜血。

你才胖你家都胖!

猛然回头瞪着云蔚,夏无月皮笑肉不笑:“呵呵,不好意思,我没翅膀,飞不了啊!还有,我哪里胖了?”

云蔚摇头:“真是个没用的小鸟,妄我以为你能飞。”

夏无月炸毛,几步走到云蔚身边,抬手去摸何必:“我是不能飞,但我能把你师父捞起来让他带你飞!”

说着,夏无月手往腰部一摸,一个不过三指宽的羊脂玉瓶出现在他手中。红色瓶盖一拔,一股甜香先飘了出来。

“九转还神丹。可以活死人,疗白骨。”夏无月下巴一抬,指尖掂着药丸递到云蔚面前:“你还不给你师父喂下?”

云蔚鼻子微微一动,侧头一动,张口将夏无月指尖药丸吞到口中,连对方一点指甲都没碰到。

夏无月目瞪口呆,终是没忍住跳脚:“你――老子这么多年东拼西凑,我师门耗尽心血,才给我了做了一瓶子不过五颗!我拿一颗出来是看你是妖修让你给这么人修吃了以便断了师徒情分免得沾染因果你一口吞了休想再从我这里拿到第二颗――”

夏无月压低声音的咆哮在云蔚的下一个动作中戛然而止。

含住药丸之后,云蔚温柔地扶起何必,低头吻下,一边用舌尖顶开对方双唇牙齿,一边将口中要化不化的清香药丸喂了过去。

夏无月脸色变来变去很是好看,直到云蔚喂了何必服下还神丹,咳出几口淤血缓缓睁眼后,他才扭头看向一边。

越来越多的灵兽妖兽聚集了过来,林中虽是安静,但从上到下,到处都是各种兽类禽鸟乃至虫族虎视眈眈的视线,纵是夏无月,也忍不住后背发凉。

乱拳打死老师傅,绒鼠多了咬死大妖兽。夏无月慢慢往云蔚何必身边靠了靠。

何必一口气没提上来被云蔚一摸颈椎,直接昏厥过去。意识昏沉头部身剧痛之时,似是听得一只毛色华丽的古怪大鸟吱吱喳喳叫个不停。

恍惚中,他仿佛置身在一处神奇的地方。

临水的小台,栏外是各色的莲花,荷叶不过巴掌大,颜色翠绿。花开之后,是大大小小的莲蓬。云蔚懒洋洋依在栏杆上,笑眯眯看着自己。

很过分的是,那懒包居然光着脚,用脚趾去夹荷花,末了,再用脚夹着一支清香四溢的荷花往自己身前递过来。

何必只觉得额头一阵突突的跳,懒成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为什么要用脚啊?鲜花何辜!

大鸟呱呱叫着,突然发出成年男子的声音。

“哈哈!吃了……的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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