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在两仪殿的东侧万春殿内,为皇上的正式寝殿。他平时下朝累了时,一般都会在西侧的千秋殿内休息娱乐。只有晚上召唤妃子们侍寝时,才会转移到金銮殿。
当然,皇上十天半个月也难以在金銮殿睡觉,因了要对后宫妃子们雨露均沾,他的夜晚一般都是以翻牌来决定到哪个宫殿过夜。像今晚这样,推掉所有的牌子,直接点名妃子到金銮殿侍寝的事情不是没有过,只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做了,久到后宫妃子们都已经忘记了有这么一回事。
穆霖一路上坐着肩舆过来,途中虽有将帘子挑起观看外面的情形,但除了能看到一道道宫墙和宫门之外,她实在也看不了多少地方,更记不了路形以及地图,就连过了几道宫门,转了几道弯等等完也记不得了。
她唯有叹口气,知道想要凭自己的力量来观查地形找出出宫的方法,实是行不通。看来以后,还得花钱打通人脉,才能有出宫的机会。
她一路想着心思,不知不觉,感觉抬肩舆的人已经放慢了脚步,周围一片光亮照来,她知道,金銮殿已经到了。才这样想着,感觉肩舆停了下来。
梅伍挑开帘子,伸手进来让穆霖扶着她的手平稳地下了肩舆。走下肩舆这才看到她们来到了一处大大的宫殿下的广场上,这里的积雪早已清除得干干净净,地面上铺的是四方形的,质地极硬极细的青灰色地砖,地砖与地砖之间铺得非常严密,不见一丝砖缝。
前面是一阶一阶的石阶延伸上去,每一层石阶的两边都点着宫灯,仿佛星星点灯一样,璀璨明亮。而每一层石阶上,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名宫女静静地守候着。
穆霖抬头,看到高高的石阶上,桂公公手执拂尘站在中间,在他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名年纪轻轻的太监。当他们看到穆霖从肩舆上走下来,立刻有一名太监从高高的石阶上,快步而平稳地跑了下来。跑到穆霖的跟前,气不喘心不跳,弯腰行了一个礼,对穆霖道:“穆修容,皇上已在殿内等候多时。”
“有劳公公前面带路。”穆霖看了一眼太监,看到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太监,长得眉清目秀,神态谨慎。
太监一听,连忙低声道:“穆修容有请。”
此人正是桂公公众多义子之一的明淳,也是桂公公最看重最喜欢的义子。他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处处周到,颇有点得了桂公公的真传。也正因为这样,桂公公才会喜欢他,时常把他带在身边,以身示教,就是想着将来有一天,他老了的时候,由明淳来接替他的位置。
明淳说完微微地抬了一下身子,这才带着穆霖往上走,但他却不敢将身子抬得笔直,而是略微弯腰,以显示他的身份低微卑贱,不能与主子一样仰首阔步。
穆霖跟在他的身后一阶一阶地往上走,这种肃穆而又庄严似的侍寝,让她的心中感到好笑。走到高阶处,站在桂公公的面前,她还未说话,便看到桂公公一甩拂尘,向着穆霖低头行礼:“老奴见过穆修容。”
“桂公公有礼了。”穆霖连忙回了一礼,在回礼之时,她以不着痕迹的动作将手中的一绽银子塞到桂公公的手里,道,“还请桂公公通传皇上一声,就说臣亲穆修容已到。”
桂公公满目含笑地收下了穆霖的银子,脸上却罢出一副惶恐至极的样子,看着穆霖道:“穆修容真真是拆杀老奴了,为穆修容办事,你只消吩咐一声就是,哪里需要用‘请’字?”
他说着转身进殿。
穆霖看到他的虚伪和奸滑的样子,无语的一笑。桂公公站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迎接她的到来,她就是不送这个人情、不需要桂公公通传一声,她也可以直接入殿侍寝的。
但是,她却硬是拜托了一下桂公公,以显示她对他的尊重,而这份尊重,穆霖必须给桂公公。因为后宫中的妃子都知道,想要得到皇上的恩宠之外,还必须要讨好桂公公。桂公公虽然是一个奴才,但他却只是皇上一个人的奴才。在其他人的面前,他却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奴才,也是后宫妃子们得罪不起的奴才。
穆霖刚从宫女晋升为妃子没有多久,又是穿越过来没有多久,于后宫中这样的人情事故原是不懂的,所幸梅伍会在旁边指点她。她应用起妃子的身份来,也是得心应手,处处周到,不落人后柄。
桂公公得了好处,那心当然比花开得还放。脚步也快得如飞一样地走进了殿内,向皇上通传了一声穆修容来了。得到皇上的允许入殿之后,便又脚步轻快地向着殿外走去。心中想着穆修容虽然是一个低等身份晋升的妃子,但处事圆滑,又得皇上不一般的宠爱,这不一般,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他必须把明淳安放到穆修容的身边,成为她的贴身内监。如果明淳够机灵,能帮助穆霖走上不一样的地位,那么,他以后的日子便有了着落,他也就放心了,比起等他老了再接替他的位置来更让他放心。
穆霖在殿外等了一会,便看到桂公公出来宣她进殿。她连忙深吸一口气,这才慢慢地举步往殿内走去。梅伍和桂公公等人却在殿外守候着,没有跟着入殿,只因皇上的殿内有专门侍候的宫女和女官。
侍候皇上的女官乃吴宫令,这会儿早已带着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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