囤积的地方。

现在,这些草棚已经荒废了,破破烂烂的,很多木头被周围的居民拆回去当柴禾烧了。也有渔民为了抵御半夜寒冷拆了草棚,在河边点燃篝火,驱赶严寒,胆怯和寂寞。

耶律隆运出门没多久,就看见这么一堆篝火,它像一粒出现在漆黑夜里的寒星,耶律隆运精神立刻振奋起来。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奔向那里,以为萧绰就在那里,那篝火晃动起来,宛若萧绰头上的皇冠,耶律隆运急急忙忙地向河边跑去,也不知跌倒了多少次,手掌割破了,没穿鞋子的脚也流血不止。

夜是那么黑,如一团漆一样,但是,耶律隆运看到亮光。他飞蛾扑火似的扑向渡口,嘴里大声喊着:“燕燕,我可找到你了,你别藏了。”

他一边跑一边呼喊,心急如焚,急切的呼喊声在夜空中回荡,让人听起来非常凄厉。

朦胧中,耶律狗儿听见了耶律隆运的呼喊声,立即惊醒了,连忙站起来,冲出驿馆。夜太黑,没有看见耶律隆运,只听见他的呼喊声从渡口那边传来。

耶律狗儿大吃一惊,连忙喊醒驿馆的所有人,点起火把向渡口奔去。他在渡口附近发现了耶律隆运,他倒在一块麦田的沟渠里,身上沾满泥巴。

耶律狗儿抱着他的时候,他正挣扎着爬起来,要想渡口爬去。一群人把他抬回了驿馆,发现他遍体鳞伤,因为回到了驿馆,四周出现了熊熊燃烧的火把。他因而显得惊慌失措,脸上露出痛苦,绝望的神情。他大声喊着:“燕燕,你回来,我看见你了。”

最后,他一阵气促,昏了过去。

众人都惊骇不已,看着一脸疲惫,伤痕累累的耶律隆运,都不相信这就是契丹大丞相。

王继忠说:“梁王,还是把大丞相带回去吧。”

耶律隆庆却有些为难,说:“大丞相都这样了,带回去怎么办?”

耶律狗儿为耶律隆运洗去身上的泥泞,他却睡着了,任由耶律狗儿为他擦洗,像临终的洗礼一样。

之后,他仿佛清醒了,再也没有像这次一样跑到野外,去寻找萧绰了。

他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而且进食很少,每天只喝一两口汤。他很少说话了,偶尔自言自语,说一些谁也不明白的话。

他让耶律狗儿搬一张椅子放在屋檐下,在这里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桑亁河,那片柳树林也清晰可见。

耶律隆运坐在椅子上,一坐就是好半天,闭着眼睛,像一个禅定的老僧,枯槁的脸上,皱巴巴的像一枚核桃。偶尔,他睁开眼睛,如火炬一闪,这时,你会发现他还在俗尘里挣扎。枯槁的面容下面是大千世界,喜怒哀乐。

耶律隆运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就觉得萧绰来到他的身边,怜惜地看着他,伸手摸着他枯干的,蓬乱的头发。对他说:“德让,你不要乱跑了,我就在你的身边,我没有躲藏,哪儿也没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耶律隆运感到欣慰,他静静地坐着,闭着眼睛,与她交谈,深情地看着萧绰。她总是悄无声息地走来,每次来都会改变她容貌,从窈窕淑女到苍颜白发,但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一眼看出她,她妩媚的面容,含情的眼睛,她的身材一直保持得那么好,而且她来的时候也总是系着那条洁白的丝绦,那是他送给她十岁生日礼物。

此刻,他是幸福的,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的秘密,他要一个人静静地享受。他支走了梁王,支走了王继忠,甚至连耶律狗儿也要支走。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檐下,闭着眼睛晒太阳,一坐就是一整天。

因为再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举动,大家也都放下心来,梁王和王继忠回城里去了,王继忠还要与宋国交涉,因为,刚刚边界起了一点小摩擦,他担心事情会升级,就急着回去处理去了。梁王要赶回去约束士卒。

二人来向耶律隆运辞行的时候,他正闭着眼睛坐在屋檐下打盹。

王继忠向他说明了原因,他瞥了二人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朝他们挥了挥手。

耶律隆庆说:“尚父,我们走后,你可不要乱跑。”

耶律隆运说:“是的,我不乱跑,我哪儿也不去,我听你的。”

耶律隆运回答耶律隆庆的话的时候,眼睛望着别处,在王继忠看来,他仿佛不是在跟耶律隆庆说话,而是答应另外一个人。

王继忠有些骇然,临走时,让耶律狗儿一定要小心照顾耶律隆运。

自从上次耶律隆运跑出去之后,耶律狗儿一直很小心,几乎与耶律隆运寸步不离。耶律隆运晒太阳,打盹的时候,他也搬一张椅子离他不远处坐着,或者在附近呆着,总之,不让耶律隆运走出自己的视线之外。

耶律狗儿心疼这个三叔,特别是近来,他的一些奇怪的举动,像一个疯子般地寻找皇太后,更让耶律狗儿心酸。看着他像一只疲乏的,苍老的狗一样蜷曲在太阳底下,他就忍不住流下眼泪。

但是就在这天夜里,耶律隆运又走出了驿馆。

这又是一个月明之夜,墙壁上的那张投影又出现了,而且更加清晰,生动。她从墙壁上悄无声息地走下来,来到他的身边,抓着他的手,流着泪说:“德让,你受苦了,你一个人好孤单,跟我走吧。”

耶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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