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为然,“为何内疚,衙门搜找的动静可比我大多了,只要守好城门,他就是瓮中之鳖,被抓只是早晚的事。有快速把人找到的法子不用才是浪费时间。”

“不过可惜你的法子失效了。”

女捕快的语气透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井甘越接触越觉得这个女捕快其实是个幼稚鬼。

“虽没抓到人,但至少确定了一件事,梁东家所言不假。张少奶奶的情夫十有八九是真凶。”

这一点女捕快倒是不反驳。

车轮压着石板路辘辘向前,井甘掀起车帘一角,县衙大门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她突然心有感慨,问了一个感性的问题。

“凭你做捕快的直觉,我爹会是凶手吗?”

她知道这个问题既不严谨也显得幼稚可笑,但相处了这几日,莫名地就在这个总是与她抬杠的女捕快面前放松了紧绷的情绪。

女捕快显然也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似笑非笑地朝她弯了弯嘴角,像是赢得了什么胜利一般。

“我只相信真相。”

井甘呼了一口气,却是笑起来,“相信真相好,若人人都追求真相,世上就不会有冤屈。”

知县大人名叫范进举,已过不惑,进士出身,在留仙县已为官近二十年的,官声甚好,是个勤政务实、受百姓敬仰的官员,还曾被当今皇上亲口褒奖过。

据说皇上还曾想将他调入京城,他却言此生志不在高官厚禄,只愿守一方安宁,护万家灯火。

他放弃了更好的前程,就为了时刻在百姓中间。

留仙县的人提起这个知县大多是赞美之词,此时直面这位风评极好的父母官,井甘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范进举一回县衙便立马着手处理公事,今早连着审了好几个积压的案子,最重要的案子自然是张献文的被杀案。

案子情况范进举已经部了解,在两班衙役震耳欲聋的‘威武’声中,张献文的父母被带上堂来。

老夫妻俩悲恸地诉说了爱子的冤屈,接着便是按部就班地召唤证人上堂,案发过程清晰明了。

井甘愣愣地盯着师爷手中行云流水的笔尖,耳朵没听进去几个字,直到阿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掀起眼睑,井长富憔悴发黄的面庞落入视野,这才缓缓醒过神来。

井长富双脚戴着镣铐,手也被麻绳绑着,被衙役押着跪在了公堂上。

虽然他在牢里没被用刑,也没饿着,但牢狱生活还是很折磨人的,短短几天整个人像是瘦了一大圈。

他一脸惶恐地垂着脑袋,仰头看了眼公案之后的知县老爷,立马又收敛回视线,直到瞧见一旁候着的井甘,混浊的眸子顿时闪烁起希冀的亮光。

但他左右看了一圈都没瞧见孙小娟,只有井长青和井文松跟来了,眼底登时染上一层怒气。

噔——

一击惊堂木,井长富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注意力顿时被拉回了知县身上。

范进举望着下方跪着的男人,威严地开口,“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井长富嘴唇动了动,声音有些战栗,“草民井长富,叩见青天大老爷,求青天大老爷给草民做主啊,草民真的没有杀人,草民是冤枉的。”

想着这几日牢里的日子,井长富一肚子的委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可怜地喊冤磕头。

范进举眼眉不动,“有何冤屈细细讲来,不得有任何欺瞒,若你当真是被冤枉,本官自会为你作主。”

井长富见知县是个公正严明的,当即喜不自禁,抹了把眼泪鼻涕,将自己和张献文之间的所有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再三保证案发当晚说会杀张献文的话只是说说而已,并非真的想杀他。

但交代的所有事情中,关于当晚他离开坠云酒肆后的行踪还是没有回答。

井长富的嫌疑点就在这,这才是重中之重,可他却只用一句‘醉酒不记得’敷衍过去,可知县岂是能够敷衍的?

“休想隐瞒!难道你连自己在哪儿醒来的也不记得了?”

井长富肩膀不停地发抖,半天回答不上来,知县又是一击惊堂木,吓得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北城的鬼屋。”

“撒谎!当晚鬼屋有两个行商歇脚,根本没看到其他人。公堂上公然扯谎,衙役,杖十板,执行!”

知县一声令下,一支绿头签直直落在了井长富面前。

“大老爷饶命,饶命……”

井长富的哭喊声夹杂在板子的重击声中,气息渐渐微弱,最后三下已经疼得脊背麻木,眼睛虚眯地发不出任何声音。

井文松听着那一下下板子声,心神震荡,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连向来顽皮的井长青都惨白着脸往井甘身边靠了靠。

女捕快侧脸瞧着井甘毫无波动的神情,啧啧两声,“还真是无情啊——”

井甘岿然不动,没有搭理。

板子打完,井长富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也问不出什么了,只能抬回了牢里。

女捕快又传唤了证人梁济洲,梁济洲的证词再次指明了一条怀疑方向,张家少奶奶便被押上堂审问。

面对威严的官老爷,张少奶奶一改在茶楼不停抹泪的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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