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见她如此不知收敛,那张老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语声低沉着道:“都什么时候了,提这事情作甚,还是紧着阿宁养伤要紧。”

周氏这才意识到自己话有纰漏,嘴角硬邦邦的苦笑着:“是,是,是,宁儿现在什么也不用去多想,好好的养着。”

苏宁儿只是温温的应了一声,看着齐氏一直都没有好脸色,知道她还在与这二婶掷着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等到医师开完药方,苏景引着医师出了门,齐氏让庆春过去扶着苏宁儿躺下,周氏这才坐到她身边细细的打量了眼那双被包扎着、沾满血迹的双手,一时也忍不住心疼的抱怨起来:

“我的小祖宗呢,方才只是听医师说得厉害,果真是伤得不轻呀,究竟是哪家的浑人如此不长眼睛,好端端的怎生就落了马。”

如此说着,她那张雍容华贵的面上也不由得惊起一阵愠色,大喊着沁儿的名字,愤愤难平的道:“阿沁,你与阿霜一直跟在宁儿跟前,是谁不长眼害得她落了马,你快快老实交代,我定要手撕了这妖孽。”

沁儿惴惴不安的抬头看了眼周氏,语声颤抖着答道:“是、是陶九娘,她故意惊扰了一娘的越影,才使得越影野性大发,伤了一娘。”

“陶、陶、陶、陶、陶九娘?”,周氏那咄咄逼人的气势霎时间就软了下来,眼神中竟没来由的露出了些怯意,颤颤巍巍着哆嗦不停:“阿沁,你、你这丫头休要胡说八道,陶家小娘子历来与宁儿交情甚好,怎会无端的去惊扰宁儿的坐骑?”

苏宁儿本以为她这二婶是要为自己做主,没曾想只是听说陶九娘的名讳便如此没了胆,想着便不由得默默叹息了声。

沁儿干咬着嘴唇,坚定的答道:“奴婢断然不敢欺瞒二大夫人,当时霜儿与婉娘皆在场,婉娘气愤不过,如今已去追赶陶家九娘了。”

“什么?”,周氏闻言又是脸色骤变,如同雪上加霜一样,诧异着道:“这浑丫头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苏宁儿自打在庆王的马车前与李婉婉分别后就没再见过她的身影,本以为她是惧怕庆王独自回了府,不曾想她是去追赶陶九娘了,心里虽说是暖暖的,却也担心起她的安危来。

周氏小心翼翼的审视着她,又不自禁的瞟了眼一旁的齐氏,心里也开始变得格外不安起来。

沉吟了片刻,她努着嘴支走了沁儿,就开始语重心长的劝慰起苏宁儿:

“宁儿呀,你可千万别听阿沁这死丫头胡诌,她定是想为自己洗脱冤屈,才攀诬陶家小娘子的,马匹受惊本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那李十三娘就是个好事的主,这要是闹到卫国公府去,丢人现眼不说,落了个诬陷的罪名可不是小事。”

齐氏听的实在不耐烦了,隐去脸上的怒色,尽量表现的温和些与她说道:“她二婶,这件事情宁儿自有分寸,你不必心存忧虑。”

“是,是,兄嫂说的是,奴家也是不想因为孩子们的误会伤了两家的和气”,周氏温笑着又看向苏宁儿,直接转移了话题:“方才听鸿才说是庆王送宁儿回来的呀?”

“哦”,苏宁儿也已有些没了耐性。

“庆王他有没有......”

“她二婶,宁儿受了伤,还需静养,别的事情还是等往后再说吧。”

“奴家也是想关心.....”

“出去。”

齐氏再也没了好脸色,大声斥道。

周氏茫然的注视着苏宁儿,顿了顿,满是委屈的站起身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显得很是为难。

等着苏景重新过来,看着场面颇显尴尬,便已猜测到这妇人定是又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浅笑着同苏宁儿母女叮嘱道:

“阿宁这些日子就先好生将养着,兄嫂也不必太过忧心,阿宁有亡兄天灵庇佑,福大命大,没人能伤得了她。”

“自是如此”,周氏寻着台阶,也没有不识趣的继续就着庆王的事情盘根问底,反而殷切的关心起苏宁儿来:“宁儿就先养着,若是棠华院这边有什么短缺的,便让庆春去前院取,等到宁儿伤势好些了,奴家再让阿阙、阿香过来探望。”

这妇人入内半晌,苏宁儿总算是听到了句暖心的话,感动着小声的回道:“多谢二婶二叔挂怀。”

齐氏也浅抿着嘴唇在一旁示意道:“小郎在外劳累奔波整日了,便带着她二婶回房早些歇息吧。”

周氏巴望着苏宁儿,有些不情愿的撇了撇嘴,被苏景强拉硬拽着出了厢房,过了许久都还能听到咕咕叨叨的抱怨声。

房中渐渐安静下来,苏宁儿心里记挂着李婉婉,不安的情绪此起彼伏的在心头波动着,让她一时间很难平定下来。

齐氏自是清楚她的心思,过去轻抚着她被包扎得厚厚的手背,心里的酸痛一阵一阵的直往心尖上刺,默默的哽咽了许久,才温眸相望着与她说道:

“阿娘知道你放心不下婉娘,但你与她终究是有些不同的,也免不得方才你二婶那般苦口婆心的劝说,陶家总归不是好招惹的人家,不管陶九娘无心还是有意,宁儿都先忍了这口气。”

“嗯”,苏宁儿咬着嘴角苦味的笑了笑:“只是婉娘......”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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