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雨或许比记忆里还大。

沈睛记得她在那间台球室里待了很久。

那个男人只教她推了两杆儿就放手不理,背对着她,抵在球台边上抽烟。

像是赏雨,又好像只是喜欢这么站着。

毕竟赏雨是个雅致的词儿,跟他的气场实在不搭。

她自己胡乱推了几颗球,一颗不中。

后来干脆放下球杆,走过去与男人并肩站在一起。

想坐上球台,不够高,她踮脚翘臀试了几下也够不着。

男人察觉到她的动静,丢了烟,转身,两只手掌掐住她腰,像提一只小猫一样将她提了上去。

于是画面变成,她坐着,他站着,她叽叽喳喳,他沉默寡言。

后来被叫醒,才发现自己竟靠着他肩头睡着了——当然叫的不是她名字,而是“喂”。

那时候雨已经停了。

沈睛说要回家了,男人没吭声。

她拿了书包和校服外套,一路没回过头。

直到走到单元楼下,她内心纠结一通,赌上所有希望回头。

不远处的路灯下,男人的影子被拉得瘦长,依旧插兜站着,与她遥遥相望。

知道他一路都在,沈睛激动地跑上去,语气里满是期待:“下次见面什么时候?”

风又吹起来了,吹得她一颗心悬在半空荡呀荡。

“没有下次。”男人的声音,清冷如夜风。

她一颗少女心从半空掉下来,摔得粉碎。

“好吧。”她颓然转身,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忽的,后衣领被人拽住。

以为他改主意了,却听见凉凉淡淡的声音响在头顶:“衣服还我。”

……

“想什么呢?”历柏衍轻拍了两下沈睛的后腰,让她回神,“还不把我的奖励端来?”

沈睛猛地从回忆里惊醒,懵了一瞬,赶忙去吧台边端鸡尾酒。

章杉和其他朋友们在讨论宁则远和历柏衍刚刚那一场娱乐局比赛,说说笑笑,热闹得很。

沈睛耳边却还在回荡那晚的风声、雨声还有男人如山泉般清冽的嗓音。

蓦地对上历柏衍探究的目光,她强迫自己从回忆里跳出来。

“恭喜。”她微笑着,将手里的酒递过去。

历柏衍接过来打量了两眼,“看起来还不错。”

至少颜色还算正常。

“一口闷哦,”章杉强调道,“这可是一开始就讲好的规矩。”

历柏衍勾了勾唇,不过一杯鸡尾酒而已,一口干又没什么难的。

直到喝下去,才觉得哪里不太对,味道有些怪,又说不出哪里怪。

“好喝吗?”沈睛眸子里闪着期待。

他抿了下唇,“好喝,世界最好喝的鸡尾酒。”

章杉才不信,笑他们是情人眼里出鸡尾酒,又吆喝着让其他人陪她去玩儿游戏机了。

宁则远跟在人群最尾离场,看起来并没什么异常,只是眸底黯然无光。

沈睛也打算去游戏机区玩儿小霸王,被历柏衍一手拦住细腰搂回身前,“这就走了?”

“不走干嘛……唔……”

历柏衍忽的吻住她唇瓣,舌尖顶开贝齿,在她小舌头上留下鸡尾酒残留的味道。

还有摄像机在拍,只能浅尝辄止不敢太放肆。

虽然他已经躲了下角度。

沈睛抿了抿唇,眉间倏地皱起,鸡尾酒的味道这么奇怪?

历柏衍笑得好像恶作剧成功一样得意,“世界最好喝的鸡尾酒,味道不错吧?”

“来吃饭啦!”木禾正好在远处招手喊着。

沈睛只掐了他一把,跟着大家从娱乐区往用餐区去。

直到看见满桌美食佳肴,这才都感觉饥肠辘辘。

“让大家久等了,快吃吧,趁热。”王濯卸下围裙,过来坐到了木禾身边。

“王濯,你这手艺可以啊,谁以后要跟了你有口福了,就是不知道谁那么荣幸能成为你女朋友了哈。”章杉笑道。

王濯倒也谦虚,忙说不敢当不敢当,又端了酒杯要敬大家,“谢谢大家今天过来给木木庆生,我先干为敬,大家随意。”

章杉喝了酒,弓起食指敲了两下桌子,“你凭什么替我们木木感谢大家啊?木木给你名分了吗?”

沈睛用手肘碰了下章杉,然而笑里也有几分看热闹的意思。

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好像这层窗户纸这两人再不捅,大家就来帮忙捅开算了。

木禾只是抿着酒,任大家起哄,但笑不语。

她永远这么岁月静好,王濯在这方面又实在有些呆头呆脑。

所以旁观者都急得看不下去了,两位当局者还迷着呢。

木禾随后也举起酒杯,“真的很谢谢大家今天来捧场,等我八十大寿的时候,你们也不能缺席哦,到时候,我还唱歌给你们听。”

“啥也别说了,咱仨老年歌舞团早就定好了,happybirthday,这回我先干!”章杉说完,仰头,一整杯酒囫囵下肚。

沈睛也举起杯,声音甜软:“生日快乐,木木。”

……

吃完饭,木木拎了吉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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