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锦形迹飘忽,驻足张望一阵,并未望得其踪,遂也懒再多候,又迈步去寻歇脚之处。只此刻未有吕都尉在侧,城中禁令又未消去,这番前行,自仍小心翼翼,尽量躲避巡查。
更为麻烦之是,禁令当前,百姓就连上街也已不敢,这番贸然敲门又怎能得应?可整个城中除王允以外再无相熟,这才作辞别又去投奔只怕不妥,终归只能再于街上逗留。
正当已无办法,欲寻一废弃旧屋藏身之际,忽而只听耳侧笛声骤转急促,才是想起原来自己出宫门至此,其声也未止过,不禁不得不疑其跟随一路。
而后心思被勾去,先作张望哪处屋顶可藏,再细细分辨声来之向,只觉此番若不能将赵锦揪出心必难安。
意外之是,这于辨认当中尚还未有把握,倒先听得笛声骤止,随即便见赵锦一席黑衣手中仍握长笛缓缓现身于一巷口。望得其已不躲不藏,这边自也懒顾那些,照其所在迈步即行。
“我未料到,这才与蔡郎相见不久,如今竟又可于此再会。若蔡郎今日是为我而来我自惊喜万分,可惜并非如此,实乃憾事一件。”
一见得面,赵锦便立小声喃喃,乍一听之似为感叹,可入云涯儿耳中酝酿一番,总觉又有责备之意。
不过相比镜月,这边对赵锦实则并不上心,管其怎说也未觉有何不妥,遂不多理,直截了当询问其为何现身于此。
撒娇不得,赵锦自是骤然板下脸来,奈何见得云涯儿仍无改观,只好收了此相清嗓再言,“本我几番权衡仍旧不敢多劳烦蔡郎,但观蔡郎似乎来这长安也为董卓,故来询问意图,是否还可互助。”
知晓其此番前来真为此意,这边倒是仍有震惊,毕竟董卓与那区星不同,不仅坐拥数万精兵,朝堂之上更鲜有敢与其对立之人。
并且听闻那曾指责董卓之官大多皆无好果,即便袁绍,也是逃往冀州以后自立门户才可站稳脚跟。
如今十八路联军伴随曹孟德追击失败亦早已形同虚设,天下又哪还有能与之抗争之力,更何况赵锦这一区区只拥千人之教主?
不过赵锦既然只身前来,想必也从未想过要与董卓正面交锋,如此架势极有可能乃为刺杀。
可惜此举也非赵锦头个想得,上回有此盘算之人不仅吓得逃回老家,如今更又被打得落花流水,元气尚未恢复。
怎的看来,那曹孟德自也比赵锦身手更要强上些许,只怕胆识、谋略亦远超赵锦,连其也未办成之事,赵锦又怎能办成?
虽说赵锦性命应当由其自行处置,这边不应多管,可仍不希望其为此事白白丧命。故先叹一声,再而劝道:“那董卓不仅擅于玩弄权术,朝野之上无人能敌,更行事彪悍,绝非寻常昏官那般好作对付。若欲图之,未有万之策只怕凶多吉少,劝你还是莫要犯此之险,早些归去罢。”
“这我当知!否则又怎会前来劳烦蔡郎?但据我所知,那董卓似乎与你并非无甚瓜葛,若能将其除去,于你岂不也有不少便利?”
虽说赵锦并未将话点明,但观其神态骤改、眼神不由自主瞥向两侧,自不难猜有何心思。
只是被此误会,云涯儿并未打算澄清,反觉此正令其死心之大好时机,若能就此斩断,于其于己自皆好事。
随即顺其话茬立作答复,“此事我自有盘算,尚还不足需你来冒此险。况且退一步说,董卓虽暴,但也仅于百官而言。黎民苍生早就活在水深火热,其此之举不过多添些柴,比之往日实也无差。
“若是于此当口除去此人,心怀鬼胎之众无了忌惮,只怕才真为百姓之难。故我并无害其之意,与你本就并非同一路人,恕我难与你一齐谋划。”
此番所言皆为即兴搬出,实则未有多作揣测,是否能将赵锦唬住尚还两说,却未想到其听以后竟张大双目、惊叹不已。
“我原本想蔡郎四处奔波仅为苟且偷安,不会管那他人死活,未想竟比我等心思更为缜密,心系天下苍生。可惜董卓非你,你也非天子,纵然一时如此,以董卓脾性,天下大乱不过迟早之事。
“如今其尚未立稳脚跟,更遭重创,正是除去之机。若因一时妇人之仁致其羽翼丰满,且不说你我是否还有命享这清闲,到时再讨,只怕生灵涂炭、国不将国。”
听之一通,倒未料到赵锦竟也可搬出长篇大论讲出此些道理。毕竟其往日时常将那未曾读书经历挂于嘴边,自觉其不过仅为稍要机敏些许之村姑,绝不会思其能有此想。
这番又再重新思量一番,以其盘算与那早前所行之事,只怕大字不识是假,为蒙骗于己才为真,至少也有何智慧超群之人为其在后出谋划策,绝非一般村姑。
但怎说来,两人意向不合已为事实,这边不能说服赵锦,自也不会被其三言两语轻易说服。想来再多劝说不过也为老生常谈,与其空费工夫,倒不如早早辞去寻觅住所来的更为妥当。
随即立收话锋,再向赵锦行去最后一礼,“你既决意已定,我自不好再作阻拦,反正董卓死活与我无关。但我心思不在此之上,你也莫要再多言说,就此别过罢。”
“你真……”
听此看似凉薄之言,赵锦当即眉头紧锁,欲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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