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那个可怜的瞎老婆子地方买的虫咬青菜,是店里那个打杂的小厮炒的。他一直吃这些,两年零七个月,没有一天变换过,偶尔他还会喝一些自己放的酒,同今天一样。

通常时候打杂小厮会陪同自己慢慢吃,打杂小厮毕竟没进过学堂,不懂礼数,吃饭时候不是胡乱坐姿就是声大若吼。不过酒保倒也不在意,有人陪着,总比孤孤单单一个人,要那么好一些。

酒到今天只剩下了不到半坛,他吃一口饭配一口菜,而对于这酒他却是一饮而尽。

“怎么,不请我喝一杯?”

说话的是一半老徐娘,青春已逝,留下的只有成熟与韵味。风情二字,女人没到一定年龄也是表现不出。

“女人喝酒,红颜易摧。”

“老师,有那么急么?”

酒保如饭后雅趣一般看着这个取了汉人名字的波斯女人,许清河。

当年自己一刀一剑战群魔,潜龙湾刀剑斩杀魔头十一人,血染崖壁,听说那潜龙湾还被人改了名叫啥“斩魔崖”,俗,俗不可耐。

虽说自己那时散出的修为是色无境,可对方也不是草包,终究是十一个洪荒境界半步鸿蒙的魔头啊,没死就已经用光了八辈子的运气。

这一世的功力废了大半不说,旧疾也是雪上加霜,万幸未被天地法则发现他这活死人。

虽能苟活,可每每寒夜,娘啊,皮肤干燥皲裂如同寒风化刃无形割破不说,裹着被子御寒还会浑身出汗,汗还冰冷如寒露。如果这样子也就罢了,可到了后半夜更惨,内脏如火烧,每每那时就觉得死了算了。

可也不过只是抱怨几句,嘟囔几句,寻死?有的时候的确挺难的。

“老师的伤,痊愈了?”许清河将酒倒入碗中,拿起便是一口。待那酒入喉中她才后悔,这酒的确不好喝,又甜又苦。

许清河的血液开始沸腾,皮肤开始冰冷,她有种血液即将爆出飞溅而血管如同硬铁难破的感觉。最后她笑了,没法控制地大笑了出来。

天放亮时许清河躺在床上,她自己的床上。衣衫完整,气息顺畅。

匆匆下楼,什么都没变,那被酒保从大街上捡来的打杂小厮换了身衣着,正在为来客添酒。

扯了扯自己的衣衫,不由微微一笑,想来,遇到老师时,自己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春小娘。

仙居小楼的酒保还在,只是那个被她同野狗般从大漠救回来的男人,不见了。

这俏寡妇又回到自己房中,惊奇发现,梳妆台前有个近半丈的破木盒子,难不成是自己刚才慌慌张张出门才没看到么?

盒子上放了张纸,这字迹吧,着实不敢恭维,上头写着“留山城明王,望清河日后托付有缘人”又一行小字,写着“憾曼”。

这大盒子虽说木头已破烂,可锁盒的方法却有趣得很也神奇得很。

许清河心语二字:“憾曼!”

破木盒子竟自行开启,金光乍现令这个屋子仿佛普照佛光之中。

盒子里头是一把长刀,刃直长,尾端微微弧度,说来有趣,这刀竟没刀镡。刀刃参差缺口好似战后并未研磨修复,两侧微微锈迹,那刀鞘之上却满是佛文。

许清河轻轻抚摸这把被称为“山城明王”的刀,原本暗淡的刀竟微微泛出明黄亮光,随后暗淡。

可就是这么一道微微佛光,却为这西城小店,引来了杀劫。

那不与人好脸色的酒保唤作颜啸,颜啸离开仙居小楼是因为有人找到了他,给他送来了一件红衣一个鬼脸面具。

他的确怕了,不是怕死,他怕的是一妖人,时光长河中多次救他的妖人。也是如此,他不得不去见这妖人。

说起颜啸,有人说他几十岁了,也有说他几百岁了,可看去却与二十五六的小伙并无差别,人们会想,或许修仙寻道的人都不容易老。

打杂小厮成了酒保,每月的工钱涨了不少,可到了夜里一人吃饭的时候,总会想起管酒先生喝多时候的模样,他总会吹嘘自己曾名满天下一刀一剑逍遥江湖,也曾收了羽翼隐身朝廷妄图铲奸除恶,然终究是一界武夫一代道痴,不懂权谋算计,落得为人所不容的地步,只得收了本事隐姓埋名。

可他说的话总是前言不搭后语,所以打杂小厮也常作管酒先生喝高了酒后胡言,听之任之。

可打杂小厮只顾着听管酒先生的胡言乱语,却忘了件事,管酒先生曾说过,他的真名,唤作“颜啸”。

天底下,被称为“尊者”之人不出双手,这颜啸就曾是其中一人,佛语“不二”,不二尊者。

说起颜啸,江湖武林一直盛传,他有两个徒弟。

一个,是承了他所有仙家道法的现世尊者,驭鬼尊者萦如歌;另一个,是花满西城仲南燕的义子,现任不夜城主仲西侯。

若说萦如歌同仲西侯是同门师兄弟,这没人会说不是,但十几年来,二人却从未见过面,更不提二人所学本事之间并无半点联系。

若不是杜同看似机缘巧合路过不夜城,回暮寒楼禀报,形容了那酒保模样,怕是萦如歌怎么也不会想到,颜啸就在那不夜城。

一年又一年,颜啸在不夜城,仲西侯竟也浑然不觉,想来,比萦如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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