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恒扶着曾荣刚走到屏风这头,尚未落座,便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叫好声,好像是有人写出了什么佳句。

“他们那边的题目是什么?”曾荣问朱恒。

“和月亮有关的都可。你们呢?”朱恒问她。

“一样吧,中秋可不就是吟月诵月。”曾荣说完,先一步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朱恒提笔替她写出了几个韵脚,说是增加点难度,随后命人贴到了屏风上,因着他是成年男子,不好在这逗留过长,故叮嘱曾荣几句后,他又走到屏风那边去了。

朱恒一走,这帮女孩子才敢抬起头来,有互相窃窃私语的,也有胆大的直接问曾荣,太子究竟是因何不纳侧妃。

问话的小姑娘曾荣认出是孙尚书家的孙女,叫什么名字倒是一时没记住,只记得小姑娘方才坐在她祖母身边时眼睛也是乱转,一看就是个古灵精怪的,没想到胆子也是出奇的大,这种问题居然这么直白就敢当面问了出来,倒是颇有乃祖之风。

“哦,那你认为是什么呢?”曾荣浅浅一笑,望着她反问道。

“臣女听闻这种情形一般有两个缘故,一个是太子妃善妒,另一个是太子情深,臣女斗胆,敢问太子妃是什么?”对方见曾荣眼睛里带着隐隐的笑意,胆子更大了。

“二者皆有之。”曾荣说完,嘴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因为她看到有人魂不守舍了。

“启禀太子妃,女人善妒不是该被休吗?”问话的是护国公家的孙女,曾荣同样不知其名。

“论理应该如此,可本妃方才也说了,二者皆有之,也就是说,本妃善妒也是有倚仗的,若非太子情深,本妃也不敢善妒啊。”曾荣依旧言笑晏晏地回道。

“敢问太子妃,你们是如何相识的?”问话的是威远侯顾家的孙女,曾荣仍不知其名。

小姑娘也是见曾荣没什么架子,有问有答的,且还笑盈盈的,故也大着胆子换了个问题。

主要是她们过去没少讨论这个问题,不光她们,就连长辈们也没少好奇,都知道曾荣一开始只是个尚工局的小绣娘,正常情形下压根就接触不到内廷人员,更别说是皇子。

“很简单,缘分使然,不是有一句话叫千里姻缘一线牵么?说的就是我们这样的。”

哪知曾荣话刚一说完,底下很快有人抗议了,“太子妃这话等于没回答。”

“奇怪,你们不是来吟诗作画的吗?怎么一个劲拿着本妃来打趣?本妃可告诉你们,一会皇后娘娘还等着看你们的佳作呢,听见没,隔壁又有好诗了。”曾荣把食指放在自己唇前,做了个嘘的动作。

众人果真安静下来了,隔壁的确有人在念诗呢,曾荣只听到一句“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注:这句诗出自唐朝的王建,借用一下。)

紧接着,曾荣听到朱恒点评了一句,似在问对方小小年纪对着谁秋思呢。

朱恒话音一落,响起了一阵起哄声,继而,曾荣听到徐靖的声音,似在为自己辩驳。

“回太子,思者何人与思何人并不重要,本就是应景的泛泛之作,不必太真情实感。再则,前有辛稼轩作‘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在下正当年少,难免也有迷茫之时,诸位就当在下也是在‘为赋新词强说愁’吧。”徐靖一板一眼地为自己辩驳,丝毫听不出半点窘迫。

“说的好,不愧是首辅大人的孙子,颇有乃祖之风。”朱恒为徐靖喝了声彩。

倒是曾荣,听到这句“颇有乃祖之风”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不愧是心有灵犀的夫妻,她刚用这句话夸过孙尚书家的孙女,转眼朱恒就把话用到了徐靖身上。

短暂的愉悦过后,曾荣陷入了沉思。

她太了解徐靖了,徐靖这首诗不可能是泛泛之作,他越强调不必真情实感,就越代表这首诗是他某一时段的真实写照。

只是,他所思的那个人会是曾华吗?

这一世和上一世完不一样了,这一世曾华有她这个太子妃做倚仗,想嫁给徐靖做正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再有,这些年曾华一直在徐家附学,是和徐箐等人一同附学,所受教育和这些闺阁小姐也无大异。

最关键的是,曾华是自由之身,不是奴籍,这点也是上一世的曾荣无法比拟的。

曾荣正低头掂量徐靖和曾华的可能性时,底下的这些小姑娘也打听起徐靖来,那两句诗她们倒没太往心里去,她们在意的是徐靖在面对太子戏谑时的不卑不亢以及在面对众人起哄时的坦然自若。

还有,就连太子那么晴光映雪的天仙般的人也夸起了徐靖认可了徐靖,想必此人自有其不俗之处。

果然,在得知这人就是首辅徐扶善的孙子,也是去年秀才考试的案首时,有人过心了,更有那好奇者趴到屏风间的缝隙去瞅一眼,想看看徐靖的长相和气度。

因着徐靖才刚束发之年,个子并不高,乍一眼,确实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少年郎,于是,有人退了回来,也有人仍趴在那。

王楚楚也随大流过去趴在了缝隙上,令曾荣奇怪的是,别人都往回走了,独她一人还傻傻地没动地方,还是顾家的小姑娘转回去扯了她一下,她才意识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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