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帝还在回味手指的余温,袖中的手轻握了握,问道:“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
“习惯,非常习惯。”羽裳说顺了嘴,反应过来又补了个开头:“回陛下。”
“噗呲。”殷帝身后的太监宫女们被她这可爱的一面给笑到了,殷帝一个威严的回眸,他们上扬的嘴角又很快扯平。
殷帝回看向她,觉得她如初见并无太多区别,还是一样好看,只是唇色粉白略显憔悴了些:“要朕派人送你回去么?”
“不,回陛下不用,我还想再走一走。”羽裳好不容易出来,才不想那么快回去,否则又要被云太妃安排了。
“既然想走,前面就是云居寺,朕正好要去,你也一起吧。”
羽裳没想到自己没被云太妃安排,反倒被殷帝安排了,对着身旁碧瑶做了个苦笑的表情,而后转过头笑容灿烂,一看就很假:“多谢陛下。”
先前在拐角装偶遇的女人,见殷帝带着羽裳离去,眼中的火一下就烧起来了。
玉答应急了,眼睛撇向一旁的丫鬟问:“她是谁,哪个宫的秀女?”
“回小主,奴婢没见过。”
“岂有此理,下次要让我逮到她,定要让她好看!”玉答应放完狠话,带着几位秀女遗憾离去。
云居寺建于皇宫之中,承载的是皇家的香火,规模要比一般都寺庙大的多,且里面居住的僧人都是有文化有涵养,知书达理的。
殷帝的到来让僧人们多了道礼节,叫经颂。
殷帝只要一登上佛堂,堂中的僧人们就会开始敲击木鱼朗诵祈福经文,直到看见他的身影方结束。
“陛下。”高僧们站成两排迎接殷帝,殷帝点头回应走到佛像面前,双手合十闭眼祈祷了一番。
羽裳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佛堂,仿佛这里的一切不是后天工匠打造,而是浑然天成的一般。
太皇太后的灵牌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殷帝面朝佛祖,也同样面向太皇太后,羽裳虽不能知道殷帝此时此刻内心在想些怎么,但她却从他的背影看出一丝孤独。
他明明已经成为万人之上的帝王,坐拥殷烈大好河山,有着三千佳丽陪伴,为什么还会让人感受到孤独呢?
大抵是双亲仙逝,他在该敬孝心的年纪却无人孝敬,所以才会将云太妃当做母亲,将自己未敬的孝心分给她吧。
殷帝每次来都会带很多礼物,一部分送给僧人,另一部分是给先祖们的,当然不是真的给,而是以焚烧的形式烧给他们。
他站在原地静默了许久,这才回头看向羽裳:“你过来。”
羽裳从思绪中回过神,缓步走向殷帝。
“列祖列宗在上,许个愿吧。”殷帝本不是迷信的人,但他以前做错事,就喜欢来云居寺对着灵牌许愿,好巧不巧他许的愿都实现了,他躲过了长辈的责罚,也成功在十几位皇子中登上了帝位。
羽裳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殷云翊能平安归来,腹中的小宝贝能顺利出生,她模仿殷帝对着先祖双手合十拜了拜,又将僧人递过来的香插进香炉,这才完成了许愿。
出了佛堂,李公公这才得空,拉过羽裳单独聊上两句:“太皇太后在王爷舞勺之年时,就想让王爷早点寻个名门闺秀完婚,为得就是在有生之年能见一见他的孩子,是否像他一样英勇善战,成为一代传奇人物。”
他这是在解释殷帝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羽裳虽没见过太皇太后,但也是见过她的画像,以及大家都说十分逼真,出自马六甲大师手下的冰雕,在她的印象中,太皇太后是一个不争不抢、随遇而安的人。
她出身名门贵族,就这一点注定了她要过一个不平凡的人生,从小到大所以的一切都被人安排好了,包括结婚生子,以及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其实如果让她选,她不会想着嫁进皇宫,也不会想着争宠宫斗,她只想和心爱的人游遍四方,哪怕是流浪,哪怕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至少那样她会活得很开心。
而不是在这偌大的四方宫殿里,守着先祖定的死规矩,做着不情愿但非她不可的工作。
渐渐地,一个充满灵气的少女就这么被古化了,直至到死她也不快乐,她的一切都是虚伪的,是别人想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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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帝近日又做了个怪梦,太皇太后就在一处城墙下走,他看见了想追却追不上,忽然太皇太后的身体穿过墙面走进了一团云雾中,再一眨眼梦醒了,再次入睡,梦又开始循环了。
所以每次上朝他都倍感疲惫,某些大臣以为是后宫新秀努力导致,私下逮着钱公公就是一顿骂:“公公伺候陛下多年,怎么还不懂提醒陛下适度呢,再这样下去龙体怎么吃得消?”
“各位大人,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钱公公汗颜,“陛下近日连连噩梦,我能怎么办,这也能提醒他适度?”
右相道:“做梦代表睡眠质量不好,换个助眠香料试试。”
钱公公摇头回道:“话虽没错,但陛下闻惯了沉香味,突然换香只怕更难入睡。”
左相提议道:“听闻新搬进宫的翊王妃对香料颇有研究,你去找她看看。”
“得,老奴这就去办。”拗不过这些文臣的嘴皮子,钱公公特地去宛溪宫走了一趟。
“王妃在吗?”钱公公停在一颗桃树下,拦住了一位端着洗衣盆的丫鬟。
丫鬟回答:“王妃在厢房呢。”
“麻烦你传句话,就说钱公公找。”
丫鬟点头进去找羽裳,羽裳用银杏叶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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