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希的房间很干净,干净地有点不像他。床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有棱有角的,像是军训的时候教官要求叠的那种豆腐块。

田夏忽然想起方才在小餐馆里,元康醉醺醺说的那句话。

“阳希,你进去那两年,我特别愧疚,真的,要不是因为我,要不是我……”

他话只说到一半,那时他们还没有醉的那么厉害,似乎是不想让田夏听见后面的话,夏冀青和叶阳希同时打断了他。

现在想起来,田夏忍不住去猜测元康那句话的意思。

等把叶阳希安顿好,田夏背后也出了一层薄汗,上午被严雨菲撞到的地方又开始痛了。

第二天的运动会,叶阳希不出意外地迟到了。

上午的运动会进行到一半,他才姗姗来迟。

叶阳希显然宿醉还没醒,一来便瘫在了椅子上,哈欠连天,手臂随意地搭在田夏的椅背上,像是抱着她一样,“你怎么不来叫我?”

田夏正在写加油稿,笔尖顿了顿,小声解释:“我叫了,可是叫不醒。”

叶阳希没听见,又打了个哈欠,贝雷便把他叫过去比赛了。

任纯这时摸过来问田夏:“我感觉你们今天的气氛好像有点不一样。”

什么叫做贼心虚,大概就是因为任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田夏瞬间脸红到脖子根,她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有、有吗?我、我没感觉。”

任纯看了她一眼:“我开玩笑的,你那么紧张干嘛?”

田夏强撑起一个笑:“我没,没紧张。”

虽然觉得今天的田夏有点奇怪,但任纯此时对另外一件事情更感兴趣,她压低声音和田夏说:“我跟你说哦,章鱼他们今天都没有来学校诶,连严雨菲都没来。”

听见这两个人的名字,田夏心下一颤,故作平静地说:“他们没来不是很正常么?”

任纯说:“不是啊,听他们年纪的人说,好像是因为章鱼被人打了,猴子和杨杰也都没来,估计都负伤了。”

田夏追问:“那他们伤的严重吗?”

任纯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这时就连方芳也插话进来说:“这事我也听说了,不知道章鱼惹了谁,如果是外校的人,不知道叶阳希会不会出面维护他。”

听见叶阳希的名字,田夏的神经更加紧绷,“叶阳希为什么要出面?”

任纯道:“笨蛋,他是我们学校的扛把子啊,有人找茬找到我们学校来了,他不出面谁出面。”

田夏昨天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了,她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把那些人怎么样了,但是想到上次在小巷里叶阳希的狠厉,她便变得忧心忡忡。

如果被学校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会不会直接就被开除?

但她的忧心在叶阳希面前好像根本不值一提,他看起来还是那样肆意,连跑步时带起的风都带着自由的味道。

许天奇和贝雷也是同样。

比起他们三个人,田夏像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运动会剩下的时间她都是皱着眉头渡过的。

每每听见班主任的声音在叫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她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揪起,深怕是因为章鱼的事情,学校要处置他们。

最后一天的运动会,贝雷组织班上所有参赛的同学合影,拉拉队也挤了过来,大家纷纷亮出了被盖了小红花印章的右手。

一个章代表一个项目,叶阳希和许天奇两个人的手背被印满了小红花。

任纯和田夏手对手,正在研究这个印章上面的是什么花,叶阳希站在田夏背后,瞅着她白嫩的手背上孤零零的一朵小花,低头在她耳边问:“夏,要不要把我的印章分给你一半?”

“不要。”感觉到他的靠近,田夏如受惊的小兔子般跳开,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看了一眼即将走过来的班主任,她又小声说:“别和我说话了。”

叶阳希撇撇嘴,直起身没再出声。

等体育老师举着手机喊:“1、2、3茄子!”的时候,叶阳希飞快地将自己的手背贴在田夏脸上,见印出了一片浅色的小红花,他大笑,“哈哈哈,田夏是只小花猫!”

田夏愣愣地没反应过来,快门按下的瞬间,叶阳希脸上肆意的笑容和她略显呆滞的表情都被准确无误地记录下来了。

一直到许多年以后看见这张照片,田夏还是觉得,年少的时候真的有许多许多的开心,就连那些忧愁与眼泪,回味时都带着甘甜。

如果那时的他们能拥有更多一些的理智与成熟,后面的日子或许还会更开心一些。

只是没有那样的如果。

运动会之后很快就开始了新一轮的月考,听说这次考完试之后就要分班了。

分班之前班主任曾经找田夏谈过话,班主任的意思是建议田夏读文科,但田夏却坚持去理科。

任纯为此还伤心了好一阵,她选择了文科,如果田夏也选文,也许她们还能在一个班,可田夏坚持选理,她们就一定要分开了。

田夏想的却是叶阳希。

叶阳希的文科成绩一塌糊涂,理科的分数还能勉强一看,班主任找他去办公室的时候,田夏还特意叮嘱他,如果是问分班的事情,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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