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征对于要不要调回市里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但是也不会去驳老所长的好意,就先嘻嘻哈哈地应下了,心里想的却是,拿到奖金之后在市里转转,给陈钰买点什么回去。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到了市里的第二天就接到同事的电话,说陈钰不知道犯了什么失心疯,把村里刘会计给打得不轻,我知道你们俩关系好,赶紧通知你一下。

傅征当时就急了,挂断同事的电话,转头就拨了陈钰的手机,可对面居然是关机状态。要不是有老所长和同事再三保证,说事情不大,犯不着拘留,就是批评教育一下,再赔偿个几百块钱医『药』费,恐怕他连表彰大会都不想再参加,直接就赶回来了。

这次出门时,傅征开的是派出所的公车。小村子不受重视,每年经费批下来都不太痛快,所里的警员们私下里抱怨,但面子上倒也还过得去,浪费公款的事情基本不沾。傅征平时又是个注意影响的,既然公务办完了,就没再想着占公家的便宜,回到所里之后签字交了钥匙,连宿舍都没回,骑上自己那辆小电摩托,顶着呼呼的大风就奔村东头陈钰家里去了。

岭头村所在的山阳县今年被划进了贫困县的圈里,岭头村在山阳县下属的几个村里算是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但是这次倒也进了贫困村的行列,听上去不是啥光彩的事情,但是倒也有不少人挺乐呵,甚至觉得这是村里“两委”工作能力强的表现。毕竟只要进了贫困名单,就能捞到更多的好处,看得到的好处像是修路,环境卫生,街道照明等,而看不到的政策扶植的好处还不知有多少,所以就经常出现贫困村吃撑了,非贫困村却快饿死了的情况。

贫困村和非贫困村的待遇天差地别,贫困村里面,非贫困户和贫困户受到的待遇也很不一样。岭头村里还有那不少游手好闲的,哪怕日子还过得去,依然争着抢着要当贫困户,有的老人为了给儿女减轻负担,不少也总想着分户出去,再申请成为贫困户。就连村子里的小孩儿都知道,当了贫困户,坐在家里都有扶贫款,躺在炕上都有好项目,以后他们也要申请当贫困户。

傅征在村子里呆了有四五年了,这种事情看多了,就越发觉得陈钰简直像是泥石中的一股清流,越看越是喜欢。陈钰不是在村子里面出生的,而是在八九岁时跟着在扶贫工作队里做技术员的父母来到这里,又落户长大的。陈钰父母都是学农业出身,专业技能很强,来到这里不光是帮助村里有愿望脱贫的人家改善生活,同时也是为了实践自己一些种植养殖方面的构想。

陈钰在父母身边从小耳濡目染,同样学了一身的好本事,父母因为事故意外离世时他才刚成年不久,照样一个人把家给撑了起来。刚成年的小伙子哪怕技术在手,总还有很多疏漏之处,当年受过陈钰父母帮助的人里面固然有白眼狼,但也有那心思纯正的,能帮忙就过来帮一把。而陈钰也是投桃报李,靠爱发电,主动继续了父母当年的扶贫事业,帮着岭头村,甚至是周边比较近的几个村子解决了不少技术问题。

傅征刚被下放到村派出所时,首先就要了解一圈村民们各家的大致状况,老所长还重点介绍了陈钰,说这小伙子不错,能干,是个好孩子,你们年纪相仿,平日里可以好好相处。

然后傅征和陈钰处着处着……心思就有点跑偏了,只不过平日里陈钰的表现实在是太坦『荡』,傅征愣是憋了两年多,到现在都没敢把心思说出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傅征是外来户,在本地没有根基,村里人家嫁闺女的时候多少得掂量掂量,陈钰却不一样,生活多年知根知底,又是村里数一数二能干活会搂钱的,盯上的人就太多了。

去年听说有人要给陈钰介绍对象,结果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风声,说陈钰命太硬,上克父母下克妻儿。东北农村很多时候并不太相信这个,可是话听多了到底也挺膈应,再加上陈钰自己也不积极,最后愣是一对儿都没成,倒是傅征,虽然不是留言传播者,但还是给高兴得够呛。

陈钰家的房子院子都是十几年前盖的,这几年陈钰一个人住,每天忙得不行,也没精力去翻修,铁皮的大门上有了锈迹,还没有清理刷漆,昏暗的路灯下看着,倒觉得有点凄凉。

“我,傅征。”傅征赶紧在外面回答。

大门很快就开了,陈钰大概是正在做晚饭,『毛』衣『毛』裤,身前系着围裙,外面批了件深绿『色』的军大衣。傅征一看陈钰这打扮,赶紧让他先回屋里去,自己停好了摩托就进去。陈钰也不客气,“嗯”了一声就转身回屋了,傅征暗自打量了几眼,感觉对方看上去精神头还行,却是明显和他去市里之前有了很明显的区别。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这是碰上什么事情了吗?

农村家里养的都是土狗,除非是特别凶恶或者有严重的不良前科,否则都是散养,很少有拴着绳子的。陈钰家里的这条狗却有些特殊,是一条退役的军犬,退役的时候刚刚六岁,以军犬的标准来说已经是体力下降严重,但是胜任看家护院的工作还是绰绰有余的。傅征当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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