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皇宫大门,旁边已经陆陆续续到了不少官眷。

薛兰让车夫找出向阳的地方停好,自己则整理好衣裳,带着顾清悠下车步行。

这个顾清悠知道,官眷是不能乘坐马车进宫的,一般都是走着进去,一定品级之上,可以乘坐步撵。

薛兰的身份肯定是够了,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待遇。

正寻思着,旁边又缓缓行来一辆马车,薛兰拉着她往旁边让了让,顾清悠觉得那马车很是眼熟,便多看了两眼,待看到徽标上“平宁侯府”四个字,不觉顿住了脚步。

昨日跟薛琳儿说话的那丫头,乘坐的也是平宁侯府的马车,不过只有一骑,车厢也相对朴素。

而眼前这辆却是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红木轿厢宽大古朴,外有玉石点缀,高调且奢华。

薛兰走出几步才发现她落在后面,不由回头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喊你几声都没听见?”

“哦,来了。”

顾清悠追上前,忍不住再次回头,平宁候府的马车上已经走下一老一少两位衣着华丽的贵妇。

年轻那个长相明艳非常,顾盼间足见傲气,跟薛琳儿如出一辙,应该就是昨天丫头口中的“小姐。”

“老妈,你认不认识那个人?好像跟薛琳儿挺熟的。”

薛兰回头打量一眼:“那位年长的是平宁候夫人孙氏,据我所知,她家并没有姑娘,身旁女子想来是她家大儿媳。”

见顾清悠盯着她看个不停,疑道:“你见过她?”

“婆媳吗?”

顾清悠再回头,注意到那年轻女子果然梳了已婚妇人的发髻,心下疑惑,既已嫁人,昨日那丫鬟称呼的为何是“小姐”而不是夫人?

还是说那“小姐”另有其人?但她身上穿的,分明就是昨日丫头怀抱的衣服之一。

而且二人下车后,车夫便将马车赶到别处,再无其他女子下来。

未等想明白,那两人也朝这边看了过来,年轻女子眼中带着不屑,凑**孙氏耳边说了句什么,孙氏嗔她一眼,但并非真的恼怒,嘴角反而噙着笑意。

年轻女子亲热的挽住她胳膊,走近之后,孙氏似是才看到薛兰母女,皮笑肉不笑的见礼道:“宋夫人,好久不见。”

薛氏以往并不屑搭理她们,这种情况通常鼻子里哼一声走人,薛兰不是薛氏,本想礼貌回应,奈何两人太不将她放在眼中,径自将道万福化作了颔首礼。

公、侯虽都是一品,但毕竟有高低之分,而且又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此举显然是未把她放在眼中。

薛兰收起嘴边笑意,淡淡回复道:“本就不熟,见与不见又有何所谓。”

孙氏面色微变,但到底品阶摆着,也不敢放肆,干笑两声没有接话。

身旁女子见状笑道:“伯母真会说话,我与琳儿打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还常跟她去府上跟世子玩呢!伯母不记得了吗?”

听得这话,薛兰仔细打量她一番,用不确定的语气道:“你是……李婉儿?”

如此她倒是有些印象,李婉儿是薛琳儿的手帕交,两人感情深厚,小时候衣服都是轮换着穿的,只是薛氏对她的印象尚停留在小时候,方才一下子就没能认出来。

她年纪比薛琳儿略长,两年前就嫁进来了平宁侯府,因为嘴巴甜会哄人,很得婆母孙氏的喜爱。

孙氏是出了名的闺女迷,结果生了两个男娃后再也没能有孕,自然对李婉儿加倍疼爱,不知情的人常把她们当成亲母女。

“可不就是婉儿呢!伯母果然好记性。”

李婉儿见她终于认出自己很是高兴,边说着,放下孙氏胳膊过来挽住她,笑道:“那时候您还打趣,说小女与琳儿情同孪生,若是长大了能一起嫁进国公府做姐妹就好了。”

此言一出,顾清悠注意到孙氏的脸色黑了黑,只是碍于情面没有发作出来。

薛兰不动声色抽出自己胳膊,并不喜她的热络,借口道:“我还说过这种糊涂话?倒真是不记得了。”

李婉儿似乎没有看出她的冷淡,竟又往前凑过来将顾清悠挤到一边,笑道:“说起来自从琳儿嫁进国公府,我们姐妹已经许久不曾见面,今日进宫,伯母怎地没把她一同带来?”

说完已有所指的看了顾清悠一眼,目光中多有不屑,似乎在怪她抢了薛琳儿的位置。

顾清悠假装没有发觉,视线移开假装欣赏沿途风景,就听薛兰道:“婉儿是不是糊涂了?进宫自然要带着正儿八经的儿媳,若带个妾室出来抛头露面,岂非失了礼数?”

她说罢直接甩开自己的手,过来牵起顾清悠道:“往里走还有段路程,咱们紧着些,若是迟了隋妃娘娘该怪罪了。”

李婉儿两手在半空中虚握,也不觉得尴尬,收回身侧后,又十分自然的将孙氏挽住道:“母亲咱们也走快些吧。”

孙氏面色这才好看些,但明显不愿与薛兰同行,故意落后几步慢慢走。

李婉儿本想追上前继续跟薛兰说话,瞧着婆母面色不虞,终于放慢脚步,拉着孙氏的撒娇:“哎呀母亲不要生气,婉儿不过是太想念琳儿,想问问国公夫人,何时能许琳儿出来姐妹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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