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将手从云策的掌心抽离,转身进城,她走的决绝,没有一丝留念。
身后的春远也只好匆匆忙忙向云策行个礼,便跟上去了。
他们跟着人群,一路进了皇城之中。
大殿上,弃桐高高在上坐在主座,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撑着下巴似乎在等着什么。
见到慕雨的瞬间,他的眼前一亮,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弃桐的皇城,与想象中处处都是恐怖与压抑不同。
这里很明亮,由于天刚蒙蒙亮的原因,慕雨站在台下,看着高阶之上,男人的身后升起一轮圆日,照亮了皇城的每个角落。
头顶漆黑的乌云仿佛也被这明日驱散,屡屡阳光照射下来,是慕雨久违了的温暖。
众目之下,男人缓步而来,众妖也识趣的让开一条路来。
他昂首阔步,身后的玄色斗篷在空中扬起,若不是慕雨同他有着许多深仇大恨,说不定就冲着这气质,她也难以免俗会被弃桐倾倒。
弃桐摘掉她的帷帽,虽然早已有了心理预期,可在看到她那张憔悴的容时,心中还是一紧。
但面具之下的神情又有谁能知晓呢?
他很快调整状态,将手中的帷幔扔到春远怀里,随后弯腰向慕雨伸出了手。
妖皇如此放低姿态,这些来观礼的妖能见到这一幕也算是不枉此生了,个个瞪大了眼睛,不愿错过这千载难逢的一幕。
“赤羽金凤一族族长,弃桐,以身为聘,求娶渊启山山主,魅妖。”
洪亮的声音传遍了偌大的殿堂,在弃桐的余音之中,慕雨缓缓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她面无表情,连装都懒得装一下,冷冷地开口,“允。”
这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慕雨是妖神呢。
众山主一时楞在原地,原本恭贺的话如鲠在喉,看这魅妖的姿态,想必不是省油的灯,如此阵仗,如此嚣张,当真是有渊启山那位山神的样子。
“恭贺妖神,恭贺妖后!”
妖群中,不知是谁带头高呼,其余妖也纷纷相应,“恭贺妖神,恭贺妖后!”
慕雨依旧是板着一张脸,任何人她都不会给一点好脸色。
这个观礼,既是观的弃桐的加冕礼,也是观的他们二人的婚礼。
弃桐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慕雨那件原本素的都能服丧的衣裙便眨眼间被换成了大红色的喜袍。
弃桐解下斗篷,露出里面同样大红的喜服。
“真是喜上加喜。”慕雨嘲讽他,“今日如此开心之时,你竟不敢展露一点欢颜?”
面前的男人带着面具,慕雨看不到他的脸,也猜不到他心之所想,她甚至不知道男人究竟为什么如此执着自己。
听了她的话,弃桐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将手放在面具之上,另一只手将紧紧握住慕雨的手,犹豫了许久这才将面具摘下。
面具之下,眉似剑鞘,眼若星河,肤若凝脂,唇比血梅,尤其是男人眼下的一抹绯红,为这张正派的脸增添了些许魅惑。
众妖都在惊呼自家主神不凡的仪表时,慕雨却不由自主的向后踉跄了一步。
“呵。”她看着男人笑了。
她笑自己,太傻太天真,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从来没有怀疑过当年那只小麻雀的来历。
她也笑自己太蠢,太不听劝,当年见到麻球时,竹荒就已经劝告过她,不要随随便便往家里捡东西,是她不听,非得要留着麻球照顾。
她还在笑自己荒唐,一念之差,毁了自己身边的需要重要之人,重要之事,也毁了自己。
她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台下的妖见慕雨这番失态的模样,也开始窃窃私语。
“早就听说自从山神走了以后她便不太正常了,莫不是相思过度,心悦山神?”
“别胡说,她当年是在人间看上个凡人,结果后来反被凡人所杀……”
“我听说她是死过一次的,不知道怎么的被山神又给救活了,从那以后便一直不太正常了。”
“按理说咱们妖界主神,就不该娶这么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妖,平时也就算了,再是个痴的,咱们妖界前途给……”
此妖的话还没说完,弃桐一个眼神瞪过去,那妖便被灵力缠绕,爆体而亡。
滚烫的鲜血,溅了身旁一同闲话之妖一身。
混在妖群里的春远哪里见过这场面,双腿止不住的发抖,也跟着众妖跪在地上将头埋得及低,不敢直视妖神的怒火。
毕竟,妖神是众妖的神,这些寻常妖族无法施展法术,但妖神可以。
春远在心里默默问候了自己师尊千百遍,要是他有命回去,一定叛离司命府,哪怕是天牢也比司命身边安全!
高阶之上,弃桐的眉宇间柔得能掐出水来,他紧张的注视着慕雨,“这就是我戴面具的原因,对不起,我害怕会吓到你。”
“吓到我?”慕雨只觉得可笑,方才是觉得自己可笑,现在觉得弃桐也可笑得很,“你若是在乎吓不吓到我这种小事,当初也不会害我身死了。”
“你连我死都不怕,却害怕吓到我?”她不禁反问,“你是说这话来逗我笑的吗?”
弃桐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示意了一旁的黑衣侍卫。
那男人立刻会意,敞开了大殿的门,“今日观礼便先到此为止,诸君先行散去……”
慕雨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那侍卫长得雄壮,好似再哪里见过,细细回味,这不就是那日假冒小黑,反被自己打劫的珠珠嘛!
原来就连这个也在他的算计内。
她真不知道,自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