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月不是喝过了吗?”老王爷轻声笑道。
“张允执,你这脸皮是越老越厚了。喝剩的酒也亏你好意思拿出手。”男人扯了扯嘴角。
老王爷不以为意,随口道:“有的喝就不错了。这里还有许多人喝不上酒呢。”
“十八层地狱,十八只需要镇压的恶鬼,也亏你当年感想,谁料竟然还真的能让你做成此事。张允执,我很好奇当年你为何要放弃修行?”
“那你又为何自困于此?”
“罢了罢了,不问就是。”
老王爷笑道:“其实你不必非要待在这里,去了镇北城一样可以借机压制你的心魔。”
男人摇头道:“我与苏先生的赌约还在,未见分晓,我绝不会轻易离去。你不说其实我也大致可以猜到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就放心好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自会断开枷锁,重返镇北城。”
“如此最好不过。”
“张允执,其实有些事,你真的可以放手了。苏先生昔日已经为你留下了退路,大不了就远走中州,寻一个僻静住所,含饴弄孙,安度晚年不好吗?”
老王爷摇摇头,没有说话。
“就非要当仁不让,舍生取义?你有没有为你的家人想过?一个儿子死了,另一个又失踪,难不成你真想让其他几个也跟你一样,困死在这座城里?”
“既然已经站在了这里,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男人言语低沉道:“张允执,千万别有让我替你收尸的那一天,要走也是老子先走。”
“你这匹恶狼竟也知道关心人了?”老王爷神色如常,与男人打趣道。
男人耷拉着脑袋,喃喃自语,“千万别有那么一天。”
老王爷拍了拍故友的肩膀,笑道:“放心,不会的。”
老王爷走后,男人望着那两壶酒怔怔出神,是昔日打仗时,一群大老爷们最爱喝的酒。
男人捧起酒壶,揭了泥封,抬头张嘴,直接将酒水一股脑的灌下。
酒水顺着男人的脸颊,滴落在地,滴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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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上足足逛了数个时辰的张麟轩可算是有些“苦不堪言”,陪女子逛街这种技术活,以后尽量少干。手提肩扛的基本动作不用说外,这原本富裕的口袋渐渐瘪下来的感觉确实不太好受。
张麟轩跟在求凰身后,心情愉悦的女子走在前面,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打算什么都买点。求凰忽然在一处首饰摊子前停了下来,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一枚朱钗,然后与卖家开口道:“老板,这个多少银子?”随后女子又指了指身后的少年,开心笑道:“他付钱哟。”
张麟轩一个劲地给店家使眼色,店家瞧着少年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胳膊又夹了许多布匹的可怜样子,好像对这个同道中人有些于心不忍,原本张开的五根手指,又缓缓将拇指缩了回去,瞧那少年一个劲的点头,老板这才道:“四两银子。”
求凰娴熟地从少年腰间解下钱袋子,去了几个碎银子放在老板摊位的桌子上,然后拿起朱钗,继续向前走去。张麟轩悄悄对着老板道:“腰包瘪了,老哥您见谅啊。”
老板点点头,朝着少年低声道:“我家夫人,早年也这样,都懂都懂。”
张麟轩总算见到了一个同道中人,不似方才那几家店铺的老板,一听说是自己付钱,就使劲加价。也亏得还是求凰心疼自家公子,当那些店铺老板们加到一定银子时,求凰便极为果断道:“对不起,打扰了。”
转身离去的样子,极为潇洒。
老板好心提醒道:“你娘子都快走远了,就别跟我闲聊了,赶紧追去吧。”
少年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一路小跑到求凰身边,笑嘻嘻地对女子道:“小凤凰,你累不累,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吃点什么?”
“好呀。”
刚好不远处就是杜娘酒馆,张麟轩便选择在此处休息。今日的酒馆门外倒是少了一个摆摊算卦的道人。少年点了一些求凰爱吃的菜,寻一个僻静角落,安安静静地跟求凰一起吃饭。张麟轩寻了一个酒馆小厮,让他帮着把求凰购置的东西送回王府,并让他拿着自己王府公子的信物去领一些赏银。少年如今的口袋,说来惭愧,也就能付这顿饭钱了。
酒足饭饱后,少年与求凰去了一处老旧破败的私塾。张麟轩站在私塾门外驻足良久,望着门扉上的尘土与蛛丝,少年有些神色落寞。求凰默默地拉住了少年的手,一起望着这座旧日光景不再的破旧私塾。
少年的剑心,就遗失在此地。
平平无奇的私塾,埋葬了少年练剑的初心。
张麟轩忽然惨淡一笑,道:“曾几何时,我练剑便是为了护着她,但谁又能想到,最终要杀我的竟然会是她。剑客的快意,这辈子是学不来了。”
习剑者最注纯粹二字,无论世间任何一名剑者,都始终不曾忘却初心。可少年的剑道初心,如今说来极为可笑,本是为了以剑护一人,怎知所护之人,却是取自己性命之人。本是护着她的剑,却不得不的对她而出。
少年的剑,如此还有什么必要去练呢。
她的刀最终还是刺进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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