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容大老爷老实回答。

“那,那是个假的。是天明从外头找来的一个姑娘,长的跟三丫头是一模一样,正好以假乱真,就连王爷都骗过了。”

后面这句他是额外加的,为了说明这主意管用。

可老太君气呀。骗过了王爷他还觉得挺得意是不是?就没想想,骗王爷就是骗圣上,这是欺君大罪,诛九族的!

“你,你这孽障糊涂啊!”她怎么就生养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老太君痛心疾首,容大老爷还疑惑,还委屈呢。

老太君这会i也懒得给他开窍,继续追问。

“你给我说清楚,三丫头是怎么没的?我前一阵还见她好好的,没病没痛,她怎么就会没了?”

面对这个问题,容大老爷一脸糊涂。

怎么回事?到现在连他自个都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只知道十天前,女儿跟往常一样,出去应酬玩耍。随身贴身伺候的丫鬟玉珠,还有一个婆子张妈,坐的是容府自己的车子。

出去的时候是下午,这一去到天黑都没回来。

他这个当爹的,管不了这个女儿。三丫头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想玩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玩的兴起晚归也是有的。寻常女儿家这样放肆任性,那真是家门不幸,父母丢脸。

可他这娇儿,背后有圣上撑腰。圣上非要说她这是天性自由烂漫,还不许他这个当爹的拘束了孩子。

他能怎么办?这孩子说是他的闺女,可其实是皇家的媳妇,他这亲爹都没资格管教。

幸而娇儿身边的大丫头银红还有乳母刘妈妈是她亲妈留下的,最是机灵能干。往日都是这丫头和婆子照看着,从来没出过事。

可这一回到了掌灯时分,容府各房都吃过了晚饭,容天娇还是没回来。

绣阁里的丫头就赶紧禀告了他,他也着急,立马差容喜带着几个人手出去找,结果这几个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怕容喜他们有遗漏,侄少爷俞天明也带着人出去找,刚出大街就看到容天娇出门坐的那辆马车回来了。

可驾车的车夫不在,是马自己牵着车回来的。当时俞天明就觉得有异状,赶紧亲自上前拉住缰绳。掀开帘子往里探头一望,只有一个蜷缩着的身影。

他点了火媒上车查看,发现者蜷缩一团的正是容天娇,而且已经气绝身亡,当时就震惊了。赶紧下车,一面吩咐其他人顺着车来的方向去寻找,看是否有其他异常。一面亲自赶车,拉回容府。

看到马车回来,容大老爷当时还松了口气。可再看到俞天明赶车,一脸紧绷,面色阴沉,心里就七上八下。

事关重大,当时立刻摒退闲杂人等,只留下他和俞天明两个,一起上车查看。

这一看,他顿时魂飞魄散。

“怎么会这样?三丫头到底是怎么死的,她既然好端端的出去,怎么回来就没气了?难道是在外遇上了强人劫匪?还有她身边跟去的丫鬟婆子呢?她们怎么没保护好自己的主子?还是说,她们就是内贼,勾结外贼,残害主子?”老太君心里许许多多的疑问。

“母亲容禀。”

容大老爷当时怀疑是出了内贼。

自己女儿不明不白的死了,随行的丫鬟婆子连同车夫都失踪,那肯定是内贼勾结外贼。之所以消失,就是畏罪潜逃。

容家贴身伺候主子的奴仆都是家生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当时他就吩咐容喜,把银红和张妈还有车夫的家人,都抓起来拷问。

可拷问了一遍,这些家人统统都不知情,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俞天明当时怀疑,这三个奴仆可能也遇害了。果然他派出去顺着马车来的方向寻找的人回来禀告,在城外的臭水沟里找到了三人的尸体。

“这三个也死了?难道不是内外勾结,而是纯粹遇上了外贼?”老太君皱起眉。

容大老爷却摇摇头。

当时此情此状,他们也以为这是单纯的遭劫了。容天娇爱美,又喜好炫耀,每次出门都是盛装打扮。可这趟回来,头面首饰,华贵衣衫,连同脚上穿的镶珠绣鞋,都被洗劫一空。

这不是劫财,又是什么?

可等把臭水沟里三个奴才的尸体捞上来,发现三人身上穿的带的一件不少。车夫怀里揣着碎银,银红手腕上套着虾须金镯,张妈耳朵眼上的两个金环也都在。

若是劫财,这些明晃晃带在身上的金银怎么不拿?由此可见,凶手杀人不是为财,而是灭口。

更糟糕的是,容天娇不仅失了首饰和衣裳,还失了女儿贞洁!她的尸身上只剩下亵衣亵裤,露出的胳膊脖子上也有可疑的痕迹,明显在死前遭到了侮辱。

这个事实,比她死更可怕。

她可不仅是容家未出阁的小姐,更是皇家未过门的孙媳妇。如今她遇害,还失了贞洁。这不仅是容家丢脸蒙羞,更是皇家脸上抹黑。

本来容天娇在豪门贵女圈里风评就不好,还处处结仇。这要是把她遇害惨死且失节遭辱的事情暴露出去,只怕京城里被她得罪过的贵女贵妇,都会忙不迭的落井下石。

娇儿活着的时候,因为长得像圣上的那位故人,所以蒙受圣宠。可如今娇儿蒙羞失节,圣上又岂能容得下她这给自己心头朱砂痣蒙羞的罪人?

娇儿失了圣宠,就等于容家失了圣心。她自个死了,一了百了不用遭罪。可活着的人,就得替她承受天颜震怒。到哪个时候,只怕容家凶多吉少。

这个孽障,真是害惨了她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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