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王和白檀只能算是发现了二人尸首,不能因此就认定他们杀了人,还需彻查才是。”

众人交头接耳了一番,司马烨不急不慢地出列道:“陛下,其他人臣不敢说,但凌都王可是有杀人动机的,毕竟湘东王和江夏王死了,他成为储君的机会就更大了。”

司马玹抿紧唇,方才王敷就已经把这话说了不下百遍了。

来了来了,这幺蛾子又来了!白檀恨不得用眼睛瞪死他。

她瞄一眼司马瑨,他居然神色如常,简直像是在看戏。

唉,可长点儿心吧!为师跟你的命都要悬着了。

她低咳一声,抬头道:“想必诸位大人当时都不在场,毕竟当时我没有看到还有其他人在。若是哪位大人在场,见两位亲王有难却不顾,也是有罪。”

众人盈盈嗡嗡,自然都表示自己今日很忙,没去过棋舍。

白檀又道:“既然诸位大人都不在,那就是没人亲眼目睹凌都王杀人了,那为何凭几句口头之言就认定是凌都王杀了人?”

司马烨道:“他嫌疑最大,人不是他杀的,难道是你杀的?”

白仰堂蹙了蹙眉:“历阳王这话未免说重了,我白家忠心耿耿,岂会刺杀亲王?”

司马烨倒不忘寒碜他:“原来白女郎是你白家的人啊。”

白仰堂被他踩中痛脚,脸色不佳,白檀却是不急不恼:“历阳王说的有道理,但我有几点要说,其一,陛下下令让凌都王督修南堤,这样可以赢得民心的好事,凌都王却不放在心上,说明他可能根本无意储君之位。其二,我之所以当日在,就是因为奉旨监督凌都王言行举止,难道我会亲眼看着学生杀人而不阻拦么?那可是两位亲王啊。”

司马烨道:“那若是凌都王许了你好处呢?毕竟一旦将来凌都王登基,你可算是太傅了。”

白檀扫了一圈周围:“在下的为人如何,历阳王不妨问一问在场的诸位大人,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家中子弟都在在下名下教导,你是想说他们识人无珠,选了我这么个无耻小人来教导他们的子弟?”

司马玹点头:“白檀言之有理,她的为人朕也相信,否则岂会信任她教导凌都王呢?”

司马烨自知打嘴仗打不过白檀,立即向王敷求助。

王敷也领教过白檀的嘴炮功夫,哪里说得过她,只能提议道:“陛下至少也要将二人先收押,万一他们畏罪潜逃怎么办?”

司马玹扫了一眼二人,无奈点头:“就依丞相所言,廷尉速速查案,不可拖延。”

白檀觉得这一天过得真是充实,最后居然还过到大牢里面来了。

廷尉的大牢倒不是很阴森,就是里面的刑具看着有些吓人。

狱卒们看到白檀时眼神都有种饿狼看到兔子的感觉,结果一看到她身后的司马瑨,顿时点头哈腰跟打摆子似的,恨不得匍匐在地才好。

“殿下您怎么来了?”

“来转转。”

“殿下您看我们的刑具可对您的胃口?”

“不及本王府上万分之一。”

“殿下您小心,地上湿滑。”

白檀扶额,怎么他跟回了老家似的啊。

因为是暂时收押,也没分太细,二人就紧挨着关押了。

白檀扒着门栏看着关在她隔壁的司马瑨,人跟人的差别还是很大的,狱卒对他点头哈腰就算了,就连牢房都要干净许多。

“殿下,为师的清誉算是毁了,明日东山上的学生就得跑光。”

司马瑨席地而坐,不急不躁:“恩师以后若不教书了,本王可以奉养。”

白檀被他的话说得脸上一红,背过身坐了,不再言语。

后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狱卒送了饭菜过来也没吃。

大约是先前淋了雨的缘故,湿衣服也没换,到了后半夜白檀就觉得浑身发冷,扯着身上的披风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个球,也根本没什么用。

到了后来愈发觉得口干舌燥的,也没口水喝,她睁开眼睛,眼前迷迷蒙蒙的像蒙着层雾。翻过身去,上方一小格窗子里透着青白的天光,隔壁的司马瑨靠着围栏坐着,也像是处在一团雾里,只能看出他睁着眼睛看着她这边。

大概又睁着眼睛在睡觉吧。

白檀抬手抚了抚喉咙,咽了咽口水,觉得嘶哑难耐,又摸摸额头,完了,好像发烧了。

隔壁的司马瑨忽然动了,白檀听到他高声说话的声音,然后听见狱卒小跑过来的脚步声,那举着烛火一晃一晃地在牢门外跳跃,跳得她眼花。

她意识已有些模糊,也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听到锁链喀喀的响,然后自己就被抱了起来,浑身软的像是一团棉花,一只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冰凉的很舒服。

除了司马瑨还能有谁。

狱卒端了清水来,司马瑨让白檀躺在自己膝头,端着水喂她喝了,又吩咐狱卒去请郗清。

狱卒本还觉得有些为难,结果一看他眼色,二话不说就去请人了。

郗清来得十分迅速,因为他是被几个狱卒给扛来的。

一见到白檀双颊潮红地躺在司马瑨怀里他就觉得不对,一面矮身进牢门一面咋咋呼呼地喊:“哎哟喂,我家檀檀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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