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有话说话,别掐我行不!”郗清在里面哀嚎。
庾世道的士兵还未近前呢,就见那马车已经调转马头开始跑了,护送的人马断后,过来抵挡住他们。
士兵们自然要继续追赶,但一名副将忽然叫停,下马伏在地上听了听,起身后朝庾世道大喊:“禀义城侯,似有兵马朝这边而来。”
庾世道听到这话便知道晚了,因为两侧大地已经开始震颤,那是马蹄踏过的声响,这般剧烈,必然是重兵前来。
前去探路的斥候快马过来禀报:“是原凌都王的兵马!”
“不可能!”庾世道吼完就明白了,转头去看逃窜而去的白檀,难怪她故意叫人宣读檄文,分明就是来吸引他注意力好为司马瑨的兵马赶来拖延时间!
他挥了一下手,士兵们连忙去追击白檀的马车,与断后的人缠斗在一处,马车在前面跑得飞快,至前方不多远便见左右尘烟滚滚,庾世道连忙下令撤回。
大军已至,再追无异于羊入虎口。
祁峰和顾呈各领一支兵马而来,合拢后将白檀的马车护于后方。
白檀探头出来,抚着胸口瞪了祁峰一眼:“你们再来晚一点我就没命了!”
祁峰哆嗦了一下,妈呀,白菩萨还真回来了啊!
下意识转头在后方士兵当中扫了一圈,没扫到白栋。
那臭小子一定是怕死躲过了他的点兵!
“陛下,那是凌都王的兵马啊。”上方城楼上,高平诧异地收回视线。
司马玹点头。
他的兵符虽然送去了营中,但王敷并没有劝动他们,所以只有可能是司马瑨回来了。
而白檀是跟他一起回来的……
重重兵马分开,后方打马而出的人没有着戎装,只是一身再随意不过的便服,冷肃的一张脸,朝城头望了一眼,视线收回来,扫向前方。
“庾世道,我等这日很久了。”司马瑨腰间的剑铿然出鞘。
庾世道立即后撤,下令突围,一面派人去调兵来援。
司马玹当机立断,下令守军出城追击,此时正好与司马瑨前后夹击。
庾世道没想到情形瞬息万变,司马瑨出现的这般及时,一定是一直就在盯着都城动向,他甚至觉得自己走到这一步就是被他一点一点引导所致的。
可恨他没有将部兵马调来都城。
策马狂奔出很远,他转头还能看到拿到阴沉的双眼,藏着嗜血的癫狂。
当年那个沉默寡言、文静好似女孩儿的皇子,如今竟然成了这幅模样,他心中说不出是恼恨还是忌惮。
援军没有如他预料而至,因为司马瑨之所以来得晚就是调兵去截断他支援的。
庾世道甚至来不及与其他城门方向的人会合,只能奋力朝远处逃去。
司马瑨手中的剑轻轻拍打着腿上的长靴,挥了一下手:“最好抓活的回来。”
祁峰和顾呈领命前去追击庾世道。
庾世道留下断后的士兵不过数千人,仍在城门下抵抗,城头上忽然鸣金收兵,高平在上方大声道:“城下众人听令,传陛下口谕,擒住庾世道者重赏!投诚者既往不咎!另,传司马瑨和白檀觐见!”
白檀此时才从车中探出头来,朝城头一瞥,万分诧异:“咦,居然是陛下亲自坐镇守城啊。”
司马瑨打马回到她身边,俯身凑到她耳边低语:“真是难得你到此时才注意到他。”
白檀顺手呼了他一扇子,想到此间情形,又立即钻回了车内。
司马瑨眼下心情正好,还回味无穷地摸了摸脸,扫一眼城头,司马玹果然看着这里,但只一瞬便又收回视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