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映入他点漆般的眸子里,美的摄人心魄。

白檀微微喘息,一手抚着他的脸,情不自禁地贴过去,忽然回味过来此时此地身在何处,转头一看,无垢早在旁边呆了。

她脑子空白了一瞬,赶紧推开司马瑨跳到地上,一本正经地干咳一声:“为师实在是替殿下高兴,一时失态了。”

的确是太高兴了,司马瑨终于不用再过无处立足的生活,还洗刷了冤屈,比什么都好。

只是高兴过头了,险些把这里当吴郡了,还好刚才贼胆收住了没出格,要是一口亲下去了,那就恨不得掐死自己算了。

无垢平常是很心大,可眼前这情形要是还看不出点儿什么就是傻了。她深受冲击,师尊到底什么时候与凌都王这般亲近了?

脑子正乱着呢,司马瑨忽然朝她瞥了一眼。

无垢浑身一个激灵,转头就跑了。

白檀看到她跑了,愈发难堪,对司马瑨小声抱怨:“你就不能收敛一些么?”

司马瑨不以为意:“她迟早都会知道。”

“……那也不能这样知道啊。”唉,好不容易维持的师表啊!面子都丢光了!

正气恼呢,无垢又跑回来了,刚被司马瑨吓了一下不敢接近,就站在回廊上远远道:“师尊,宫里派人来了,请您接旨去呢。”

白檀实在不好意思看她的脸,恨不得一头扎土里去,支吾道:“好好,马上来。”

无垢刺溜一下又跑了。

白檀将剪刀和手里的花枝都塞给司马瑨,提起衣摆就要小跑离开。

司马瑨一手拽住她:“你方才要做的事还没做完呢。”

白檀扭头瞪他:“我哪有要做什么事?”

“那你方才忽然贴近我是打算做什么?”

“……”白檀脸一下红了:“别闹了,我要去接旨呢!”

司马瑨依旧不松手。

白檀认命地剁了一下脚,跑过来扯住他衣领往下一拽,在他唇上触了一下,掉头就跑。

跑出去很远,她还不忘回头补充一句:“不许跟过来!”

她可不想被宫里人瞧见他们同进同出的。

司马瑨难得听回话,抚了一下唇,心满意足地回房去了。

宫里派了个内侍来,宣读了圣旨,白檀那个同谋的罪名可算是洗刷掉了。

这消息传得挺快,天擦黑时,忽然有人冲进了白檀的书房,逮着她就一阵嚎:“阿姊,你可算洗脱冤屈啦!”

白檀正在伏案写字,抬头就见白栋站在面前,原本死皮嫩肉的脸都皴红了,身上还穿着新兵才会穿的软甲:“哟呵,我说怎么到今日都不见你人影,原来是入营当兵去了啊。”

白栋扑过来就嚎:“阿姊啊,我这段时日苦死啦!”说着可怜巴巴地撸起袖子来给她看,“你瞧,我手上好多伤,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白檀啧了一声:“真不容易。”

白栋还想吐苦水呢,听见屋外一声咳嗽,祁峰幽幽从门外飘过。

白栋垂顿时头丧气:“我今日就是偷溜来给阿姊道个喜的,马上就走了,那个姓祁的一心想整我呢,阿姊你要救我。”

话音未落,屋外又是一声咳嗽,祁峰再次飘过,顺带扫一眼白栋。

小样儿还挺来劲啊!白檀搁下笔,扯着白栋走出门去,朝祁峰招招手:“来来,我把他交给你了,下回见到他要是不成气候我可得找你算账,要是你随意整治他,我还是要找你算账。”

祁峰刚好飘到回廊柱子那儿,回头道:“菩萨你这话我就不懂了,又要他成气候,还不能整治他,我怎么训练他啊?”

白檀将白栋往他身边一推:“那是你的事啊,你怎么训练其他人的,就怎么训练他呗。”

祁峰咕哝了一句:“我只听殿下吩咐,可不听你的。”

司马瑨恰好走上回廊,接过话道:“她的话你也要听,以后她的话就等同本王的话。”

“……”祁峰立即瘪了唇,怏怏揪着白栋走了。

憋屈死了!

白栋刚被提走,郗清提着一壶酒兴冲冲地跑上了山来,大约是走得急,青衣上沾了不少枯草屑,束发的玉簪都歪了,一进院门就喊:“今日非要好生庆贺一下不可啊!”

看到司马瑨和白檀就站在书房门口,他干脆一把将二人推进门去,口中道:“来来来,今日二位大喜啊,一定要痛饮三杯才好。”

白檀皱眉掐了他一把:“好好说话!”

郗清嗷了一声,捂着胳膊道:“洗刷冤屈也是大喜啊!”

“……”

司马瑨已经在案席上坐了下来,倒是挺乐意的模样,掸了掸衣摆问:“有酒无菜,怎么庆贺?”

郗清笑嘻嘻的坐去他身侧:“不急,菜马上就到。”

没多久就有一群仆从进了院子,每个人都担着食盒,足足四五担。

郗清招呼他们进书房,他们从食盒中一份一份取出菜来摆放在案头,样数太多,竟摆不下去了。郗清只好去西厢房将学生们上课用的小案搬了过来,最后摆放了五六张小案才算完。

那些菜肴无一不是上等的佳品,白檀看得啧啧称奇:“你下血本了啊?”

郗清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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