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与凌都王是真有情意了不成?”

白檀笑了笑:“总之阿姊不必太担心了,事情总会过去的,一些口舌罢了,我当初离家出走不也被都中的士族指指点点了许久嘛。”

白唤梅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她是担心白檀一个女子在流言蜚语里过得艰难,可若是她与凌都王本就有情,那她今日此举未免就显得多余了。

也不能干站着,宫女们已经备好了茶点,二人便入席叙话去了。

白唤梅向来心灵手巧,不仅精通乐律,厨艺也是一等一的,这点白檀最佩服了,那几样茶点她一样不落地尝了个遍,每样都赞不绝口。

白唤梅知道她贪嘴,掩口笑了笑,又赶紧叫人去吩咐午膳,她早就准备了顿丰盛的。

结果白檀吃多了茶点,对着满案的好菜竟没肚皮装了,懊悔地直咬筷子。

宫中不像外面,生活实在有些乏闷,吃完了便是睡。

白檀没有午间小憩的习惯,白唤梅也想多陪陪她,便叫人取了琴来,临着偏殿的窗户边坐了,窗外便是冬梅绿树,大好的光景,她对白檀道:“不如我来抚一曲,你来做首辞赋,如何?”

少年时经常这般,白檀也乐得重温旧梦:“阿姊既然有兴致,我自然要奉陪。”

白唤梅见她心情不错,不像受了外界影响的样子,也就放心了,高高兴兴地抚了一曲。

姐妹私底下相处可比在外人面前要放开多了,白唤梅这一曲弹得随性,意境辽远开阔。

白檀想想自己那爪子弹出来的东西,再听听这个,简直羞愤地想撞墙。

她听得入迷,不禁闭了眼。曲声铿然,如千万白马奔腾过平原,到了远处连接到了天际,白马踏空成了翻腾的云。云又化作了风,风穿竹林,簌簌轻响。林中落雨,从细细的竹叶边滴至泥土里,汇聚流淌往前至潺潺的溪水边。溪水流淌,入了江河,赫然开阔起来,江河表面平静,内里却汹涌,一路往前,又骤然入了大海,波涛惊起,汇聚成浪,拍打礁石,声声不绝……

白檀睁开眼,霍然卷了衣袖,提笔蘸墨,洋洋洒洒开始书写。

这样的酣畅淋漓,多年不曾有过了。

曲调结束时,她也写完了最后一笔,竟然随手就将笔给扔了,恰好落到琴旁,溅了白唤梅一身的墨,她也没察觉,只顾着对着自己写完的诗赋哈哈大笑。

这世间多的是不可思议的事,那她跟司马瑨这点事算什么啊!不就是师生乱.伦么?流言蜚语尽管来吧,比起这山川汇聚,江河湖海,根本算不上什么!

白唤梅如何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觉得她这模样实在好笑,起身去门边招呼了宫女随自己去换衣,顺便嘱咐了一句不要大惊小怪,她这个文才妹妹豪放起来,气势可是不输男子的。

白檀笑完了才发现殿中无人了,讪讪走去窗边捡那支笔,抬头便见到窗外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司马玹着了赤玄的帝王冕服,眼里蕴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已经来了很久。方才白檀作诗时的专注,完成后的大笑,他都看在眼里。

这般的随性洒脱,如年少时一样,可又比年少时多了成熟的风韵,从眉梢眼角里滋长出天性里的疏狂和傲气来。

白檀见了礼,他才回神:“朕上午在御花园里见到你了,怎么你调头就跑了?”

白檀暗道不好,还以为他没见到呢,这下就显得失礼了,连忙找借口道:“陛下见谅,实在是我走错了路,竟没注意陛下就在前面。”

司马玹也没在意,笑了笑道:“此时午间小憩,难得有些闲暇,你随朕走一走吧。”

白檀看白唤梅不在,又不知她是不是去午睡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正要转身朝门边走,司马玹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你方才那般疏狂,还走什么门呢,从这窗户出来就是了。”

白檀错愕地瞪大了双眼,很难相信这话会从他口中说出来:“敢问陛下,这是圣旨么?”

司马玹竟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白檀抽了一下嘴角:“那请陛下后退一些。”

司马玹依言后退两步,负手站定,含笑看着她。

白檀虽然不像白栋那样精通爬树翻墙,可到底也是山里住那么久的,这么个窗户还是拦不住她的。她左右看看,确定无人才攀住那窗户翻过去,一下跳到地上,轻轻松松,什么事也没有。

司马玹却还是伸手扶住了她胳膊,脸上带着揶揄的笑,难得心情这般好。

白檀刚才作诗时太激动了,袖子就这么卷了起来,此时还没放下来,被他握住胳膊才察觉到,低头一看胳膊上遍布青紫的淤痕,连忙避开他拉下衣袖。

司马玹却还是眼尖地扫了零星半点,笑僵了僵,转身朝前走。

白檀默默跟上。

回廊上静悄悄的,司马玹大概是准备过的,周围没有一个伺候的人。

白檀心里其实有数,他应当是有什么话要说吧,只是这般打趣说笑,便是以前年少时也甚少有的。

“凌都王这般行事,你身为师长,为何不劝说一下呢?”司马玹的脚步很轻,声音也很柔和,在回廊上轻轻回响:“如今闹得这般沸沸扬扬,要如何应对才好?难道你希望你们二人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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