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知道陛下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后,他对她的心思彻底变了,连讨她欢心哄她开心都来不及,又怎会害她呢。

杨问归声音哽咽,“陛下或许不记得了,但臣一直铭记在心,数年前陛下带来一束光,照亮臣灰暗的生命,在阴霾密布的天空中硬生生撕扯出一道开口,充满生的希望。”

“臣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陪在陛下身边,哄陛下开心,长长久久,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但是既然如今陛下看臣不顺眼,觉得臣的存在威胁到陛下心中的安宁,臣愿意为了陛下赴死。”

杨问归扬起脸,一脸坚毅和倔强。

他愿意为了陛下做任何事。

哪怕陛下要他死。

温卿瑶很耐心地听杨问归说完话,她甚至不去看杨问归的表情,将视线落在他送来的梅花糕上。

等了半天,杨问归再没动静,她稍稍侧眸,撞见杨问归满脸泪水的脸,心里还是小小抽动一下。

她冷声问道,“都说完了?”

杨问归颔首,“任凭陛下处置!”

温卿瑶看向不悔,不悔不知何时手里端了一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束白绫。

“皋月殿下,如今只剩下白绫了,请殿下随奴才过来吧。”

杨问归扭头,不停地小小抽泣。

谢锦书被匕首杀死。

也就是说楚燕回是服毒自尽。

今天终于轮到他了,一条白绫送他上路。

杨问归闭上双眼,吞下一大口苦涩,左边眼尾的泪痣都尽显哀伤。

他死死咬着下唇,憋在心头的情绪怎么也缓不上来,过了许久他才重新睁开双眸,泪水将他的眼睛洗涤得清澈明亮,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干净纯真。

温卿瑶稍稍别开脸。

“陛下。”杨问归说道,“臣走了,这是臣最后一次为陛下做糕点,以后再没有机会了,陛下要照顾好自己,要和明昭殿下好好的,陛下永远是臣心中的一束光,臣永远不后悔与陛下相遇。”

说完,杨问归郑重一叩首。

陛下,保重!

不悔将杨问归带去隔壁屋子。

温卿瑶独坐在榻上,她一手支着脑袋,半阖着眼,看上去疲惫极了。

杨问归总是能带动她心里的情绪,不分场合,或喜或悲。

温卿瑶拿起桌上的梅花糕,咬一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果茶喝下。

苏仪染回到温卿瑶身边的时候,正好看到温卿瑶呆坐在原地,他轻轻上前将人搂在怀里。

“都结束了。”他扫一眼桌上的点心茶水,轻言。

温卿瑶吐出一口浊气,“这回朕伤透了杨问归的心,他那么纯善的一个人,会不会以后再也不相信人了。”

她轻笑一声。

她早就说过了,杨问归不适合待在宫里,被尔虞我诈阴谋阳谋狠狠地伤了心后,不知他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

苏仪染轻吻温卿瑶额角,“这是他该有的一道劫难,挺过去了,会有更好的生活等着他,陛下就不用为他操心了。”

杨问归不适合宫里。

不让他再留下来是正确的。

温卿瑶自嘲一笑,“这回,朕当了杨问归心目中的坏人”

她长长叹息一声,“宫里的都结束了?”

苏仪染颔首,“都清理得差不多了,杨伯典的同党死的死,降的降,按照你的吩咐,暂且留了杨伯典一命,你想问什么,直接派人审讯便是。”

温卿瑶靠在苏仪染怀里。

杨伯典现在不能死,他还得交代杨问归的来历,还有他和阮阮的故事。

当夜,温卿瑶亲临凰卫大牢,审讯杨伯典。

“朕已赐死杨问归。”温卿瑶第一句就是这个,“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吧。”

杨伯典死到临头,派头十足,“人都死了,你问这个干嘛,还有什么意义吗!”

说完,还很大胆地翻了个白眼。

温卿瑶淡然道,“他有东海国的血统,亦或者说,他是东海国的人。”

杨伯典斜着眼睛看温卿瑶,语气讽刺,“陛下是早就发现了呢,还是杀了他之后才发觉的呢?”

“朕的人从琅华殿中搜出一颗东珠,东海国太子来南朝时跟朕提过一嘴,那种东珠只有东海国才有,是东海国皇室之物。”

“哦!”杨伯典拉长了语调,“也就是说你是杀了他之后才发觉到杨问归身份不寻常,呵,原来他把东珠带进宫了,我就说怎么找都找不到。”

温卿瑶挑眉,“你承承认杨问归不是你亲生儿子,他是东海国皇子?”

她需要杨伯典的作证。

杨伯典幸灾乐祸,大大方方承认,“是啊,他是东海国皇子,陛下怎么可以一时冲动把东海国皇子杀了呢?”

温卿瑶情绪平稳,“东海国皇子怎么会成为你的儿子,他母亲是谁,是什么来历?”

杨伯典仰起头陷入回忆,日子一晃回到十八年多前,那时候岁月静好。

当时他出门到越州公干,途中救下一名女子,他对这名叫阮阮的女子一见钟情,遂将他带回府中。

也是回到府中之后他才知道,阮阮已经怀有身孕,且她是当时东海国太子的太子妃。

阮阮曾说过她想回东海国。

但他实在是太喜欢阮阮了,便将她留下来,嘴上答应着待她生下孩子后,便送她回东海国,但实际他根本没打算送阮阮回去。

后来阮阮生下了杨问归。

可惜阮阮身子不好,一时半会没法远行,他便对阮阮说,先留下来养好身子,养好身子后他便派人送他回东海国。

那时候南朝和东海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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