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王甫正拍掉身上的水渍,想要继续训诫黄文安几句,就见对方面容焦虑的一手扒开他,朝裴时冲去。
“……”
嗯,王甫正捏紧拳头,又松开,然后又捏紧,再次松开,此子惹不起,算他倒霉。
“阿,阿时。”
裴时瞧黄文安失态跑来,衣裳也湿透了,他压住按捺不住的眉眼,心底浓浓的不安愈发强烈,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何事?”
黄文安急冲冲问道:“我去你家,发现不仅方婶儿不在,弟妹也不在,铺子我也去找了,她们说弟妹来接你来了,所以,阿时,你看到弟妹了吗?”
话到后面,黄文安语气越来越小,似没了气儿一样,等在抬头时,眼前的人就不见了踪影。
“阿,时。”
黄文安慌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水渍,没去管满脸震惊的王甫正,连忙跟上裴时的步子,临水镇不算太大,但也不小,在周围几个乡镇里,算是说的上名号的,裴时跑到街道上,路上一阵马蹄声,扰得镇上鸡犬不留。
黄文安拽过裴时,藏在一颗树后面,沉声道:“县令府和徐府都被管制,是我疏忽了,让徐明跑了出来,没想到的是他还有一批死士。”
“一个县令,居然敢私自培养死士,也是胆子大。”裴时冷着脸,没好脸色对着黄文安,“母亲和阿初若是出了什么事,黄文安,你我没完。”
“现在最重要的是
找到方婶儿和弟妹,此事是我的错,后面要打要骂随你处置。”
裴时瞧着那一队人马,心急如焚,眉头紧锁,似是抹不平的沟壑,“你的人呢?”
“马上就到。”
黄文安一察觉到不对,立即快马过来,速度快到手下的人都没反应过来,雨刷刷的打在两人身上,两人似是没有知觉样。
裴时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他们还在找,那母亲和阿初都是安全的,不过这般大的动静,徐明是彻底与你撕破了脸。”
“铁证已到手,他现如今就是破罐子破摔,徐耀祖确实是一个口子,徐明对他这唯一的儿子很是疼爱,眼下徐耀祖人也不知去向。”
裴时诧异道:“你是何意?徐耀祖不是被你关了起来吗?”
“逃了出来,然后带着几个小官兵连夜回了沛昌县,被徐明带走了。”
“带走了。”裴时捏紧拳头,蓦地,笑出声来,“徐明自知犯了诛九族的大罪,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让徐耀祖活下来,延续徐家香火,所以,他要筹码,哪怕这个筹码几乎站不住脚,你的家人都在苏州府,他兜兜转转想到的就是我了,真是有够可笑的。”
乍一看,这逻辑站不通,但黄文安细想下,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你我两人的关系有徐耀祖在家里添油加醋,他自是认为你我二人是至交好友,万般绝路上,抓到一丁点儿算不得希望的希望,人都会拼命的往怀里拽。
”
“眼下你等徐明亲自找你,我去寻阿初和母亲。”
裴时依旧不放心,不得不做两手准备,往坏处发展,就是徐明带着阿初与母亲来谈砝码,往好处发展就是他赶在那死士前面找到母亲与阿初,护在身边。
等我,阿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裴时很是自责,明知这几日不太安全,他居然信了黄文安能将事情办妥当,轻易的离开阿初身边,若是阿初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办。
慌乱间,裴时想到了被他遗忘的东西,他在脑子里疯狂喊着“系统”。
“你不是可以知晓阿初的位置吗?快,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阿初若是出事,我也完蛋,我完蛋了,看你怎么跟上面交差。”
系统无视掉裴时口中的“上面”,他整个系统一机灵,冰冷的声音终于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南边,十五里路。】
得到确切的位置,裴时不予理会黄文安,垂下头向雨雾中冲去。
阿初被黄文安带到一间废弃的屋子里,里面灰尘弥漫,桌角、桌腿几乎没个完好,油灯上布满了蜘蛛网,里面堆满了木柴,凌乱的堆在角落。
“这是哪儿?”阿初问。
徐耀祖轻喘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一截衣裳,拧出一堆水来,回答阿初的问题:“这屋子离镇外近,休息会儿我们去郊外。”
“还要出去?”
“女东家,我爹我最了解,他会让人一家一户的搜过去,这儿不会有多安
全。”
阿初坐在徐耀祖的对面,手中的油纸伞早已不知去向,幸好天微凉,阿初裹着一件外衫,全身湿了也看不到什么。
好不容易得了空闲,阿初这才有时间来整理这混乱的事情。
“你说,黄公子是上面派来的,既如此,那定是有官兵的,你先与我说说,徐县令如何了?”
徐耀祖回想着昨晚的事,眸子的光渐渐散去,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发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更没想到一直在他身边的病秧子和穷酸鬼就是造成如今这幅局面的罪魁祸首,不,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爹自找的,怎能怪在别人头上。
他带着几个虾兵蟹将连夜赶回沛昌县,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