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甚至怀疑她的敏感是南柯给她留下的后遗症。

因为她的情绪崩溃,总是和他要离开有关。

神奇的是,在她这样的崩溃中,她的膘倒是没少长,肚子里的娃娃也成长的很健康!!

太平元年六月,厉王妃诞下一个小世子,取名燕黎,字闻朝(zhao)。

姜使君生产的那一日,厉王府中请了五个产婆,九个御医。

甚至在御医进去之前,燕凛还特意嘱咐了好几次,若有意外,无条件保大人。

但是御医和产婆们进去以后,姜使君在屋中依旧叫的痛不欲生,燕凛在屋外守着,几次差点冲进去。

那一日裘太妃正好去寺庙里上香了,没人拦得住燕凛,府中侍卫没辙,一等护卫召了回来,死死拦在门口,就是不让他进去。

最后裘太妃赶了回来,燕凛才没再要进产房。

但是他的心片刻也不得安定,一直在屋外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裘太妃眼尖,一眼就看出了他垂在身侧的手,在抖。

屋子里姜使君的呼号不断,燕凛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裘太妃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拍了拍,说道:“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

屋里的姜使君又是一声哀嚎,燕凛急的摇头,“母妃,我心疼她。早知道她要这么苦,我就不让她生了。”

最后一向注重形容仪表的男人,竟然就在屋子门口坐了下来。

他仰头靠着身后的梁柱,眼眶都红了。

好不容易,等屋中传出一声孩子的啼哭,产婆从屋里抱着孩子出来,说母子平安的时候,一直坐在地上的燕凛,竟然也跟着哭了出来。

看了情绪崩溃的姜使君三四个月,那一瞬间,燕凛的情绪也突然崩溃了。

一个大男人,把头埋在了膝盖里,哭的嗷嗷的。

厉王府之人个个一脸错鄂,亏是乔言聪耳朵尖,才从燕凛那惨绝人寰的哭声里分辨出来两句话。

燕凛说的是:“再也不叫她生了。我以后再也不让她生孩子了。”

当产婆把小世子抱到燕凛面前的时候,燕凛却连看都没看一眼,而是擦干了眼泪,直接往产房里冲了进去,还是裘太妃把小世子接了过来。

燕凛看到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的姜使君,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她抱进怀里。

“你受苦了。”

姜使君虚弱地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燕凛说道:“是个小世子。”

姜使君喘着气说道:“那以后还得再生一个才行啊,你不是喜欢小郡主么。”

燕凛摇着头,把姜使君抱得紧紧的,“我不要孩子了,一个就够了,那些折腾人的小东西,我不要了。”

他见不得姜使君为了生孩子再受这么大的苦。

他待在产房外面,听着她的痛呼声,心都快疼死了。

姜使君牵出一个无力的笑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才看出他方才哭过。她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傻男人。”

太平元年八月,新帝颁布特诏,重册厉王妃为顺玥公主。

万历新政实行的这几年里,萧彦政绩卓然,连升数级。

太平三年,萧彦任相。他任相以后,更是为段修睿所重用。

那东周曾经赫赫有名的厉王,在厉王妃重册为顺玥公主以后,倒是鲜少再出现在世人眼前,大家对他的谈论,也渐渐变少。

新相萧彦反倒是成了京都炙手可热的一颗新星。

不少人巴结着要将女儿嫁给他,好拉拢关系,却都被萧彦一一回绝了。

但是在萧彦如日中天的时候,也有一些人猜测,萧彦和厉王这两个人以后定然会为了权利斗起来。

因为一山不容二虎,厉王就算是隐退了,也一样在暗中把持着朝中的局势。如果萧彦权势坐大,对厉王会是一个威胁。

但是后来人们却发现,这颗新星和厉王府根本没有斗起来可能,因为他们的的关系,不一般的好。

就在萧彦为相的第二年,就为人构陷,说他有谋反之嫌。

萧彦是有大才,但是在官场上的经验到底不如一些老油条。且构陷他之人,已经准备了整整两年,可谓是有备而来。

对方买通了他的一个家仆,各宗罪证列就,就要将萧彦的罪名坐实之时,是那时已经退隐朝堂良久的厉王出面为证,才证实了萧彦的清白。

大家都尤其不解厉王为什么会这么帮萧彦,后来朝中有心人调查才发现,厉王和萧彦之间,还带点亲。

萧彦是辅国将军姜疗的义子,那厉王,不就是萧彦的义妹夫么。

倒是萧彦吃一堑长一智,在经过这件事情以后,官路一直很顺遂,再也没有被人算计过。

反倒是那些想算计他的人,一个比一个惨。

萧彦任相二十五载,励精图治。在他的治理下,东周仓廪丰实,百姓富足,兵力强盛,致使边境再无人敢犯。

段修睿实在不算是皇帝里最有才华的一个人,但他是皇帝里最懂得用人的一个人。他开辟了东周最繁盛的一个时代,后世在史书上,也将其称为一代明君。

(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