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人要了干啥?等老二回来给我撵回娘家去,一辈子不要进我林家的大门!”

“就是,一天到晚闹腾,今天居然把大宝推到拖拉机下面,还是不是人了!这一闹,整个大队都知道了,我们哪有脸出门见人?”

“离婚吧,我们家供不起这个祖宗。”

刘敏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耳畔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这就去县上打个电话到部队里,让二哥回来好好好收拾收拾她。”

说着,女人一甩麻花辫,出门了。

刘敏躺在破床上,盯着头顶破旧的屋顶,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穿进这本年代文里已经一个时辰了,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已婚的悍妇身份。

整天好吃懒做,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抱着孩子寻死觅活,因此成了远近闻名的泼妇,每个人都对她退避三舍。

“哎。”刘敏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下床。

房间里,一股发霉发臭的味道在鼻息里乱窜,熏得脑子疼。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起来收拾烂摊子才行啊。”

她忍着臭往前走,挪到墙角的时候,被一团黑黢黢的东西吓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那是什么东西?

她伸着脖子细看,才发现竟是原身的女儿大宝。

大宝脸上脏的很,只显得那眼仁和牙齿是白的了,鼻头底下还挂着两条黄鼻涕,昏暗潮湿的房间内,哪里看得出来是个孩子?

刘敏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上午的事在脑子里飞速掠过。原身为了碰瓷,把孩子往队里的拖拉机下塞,结果车子一滑,孩子的胳膊都卷进去了。

当场就血肉模糊,还脱臼了,虽然回来被大队的乡亲们送到老郎中那,可是因为没钱,又被撵了回来。

想到这里,刘敏痛苦的闭上眼

过了很久,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大宝,哑声道:“我带你去看病!”

“妈,我不想死…不要……不要…啊……”

大宝见她伸出手来,嗷的一嗓大叫起来,一个劲的往桌子底下缩,哭的浑身发抖。

刘敏心脏疼的像是被刀剜了一样:

“大宝?……不怕,我……哦,妈不会再打你,也不会让你去死……大宝?”

刘敏话没说完,大宝身子一歪竟吓晕了过去。

刘敏顾不上了,抱着大宝按照原主的记忆冲出院子朝郎中家去,坏里孩子那胳臂还在渗血,肿的跟大萝卜似的。

院子里堂屋的门随机关上。

刘敏知道,她和孩子以及常年不在家的男人住东屋,西屋是婆家大哥大嫂住的,堂屋里住着公婆和没过门的小姑子。

按照记忆,这自家男人的津贴全被婆婆耍手段给要了去,不是装病就说是被她刘敏给打的,而原主呢,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

这堂屋的门关的脚跟脚,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她去堂屋要治病的钱。

这原主的性子遭受非议,而且蠢得让刘敏快咬碎了后槽牙,难道这么小的孩子也要跟着受罪吗?

她真怕这回娘没当上呢,被群众的唾沫不淹死,也得被婆婆小姑子给苛待死。

到了村西的尚辉春老郎中家里,刘敏使劲的拍门:“救命啊……尚爷,救救娃儿呀……”

“诊金得先垫上!”伴随着开门,尚春辉老爷子冷眼扫过。

“我……”

刘敏急的眼里冒火心头冒汗,先救孩子要紧:

“先救孩子,我……回家拿钱……来的太急,没带!”

“快去!”

刘敏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竹床上的孩子:

“放心吧大宝,妈一定想办法救你。”

一咬牙跑到了大队鱼塘,爬上大坝扫了一眼。

接着,一猫腰钻进了芦苇荡。

芦苇叶子刮得刘敏脸疼,再加上闷热的天,很快就汗湿了,一股个把月没洗过澡的酸臭味熏得刘敏自个儿干哕。

“谁在那呢?这可是大队的鱼塘,给老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