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那眼神,上下一扫,他身就一哆嗦,忙不迭地点头:“爹知道了,爹以后好好保养,好好锻炼身体——”
要不是场合不对,顾长卿和顾长即两兄弟只怕能笑出声来,一贯自认为风流倜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爹,如今也算碰到硬茬子了吧?
那边谢氏却宛若疯魔了一般,冲到顾文钟面前,嘶声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那小儿子没死?就是印哥儿?”
顾文钟此刻说不出话来,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喉咙里还发出呵呵的笑声。
谢氏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紧紧的盯着顾文钟,就想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顾文钟却只笑,不说话。
谢氏几乎要疯魔了,伸手就要去抓顾文钟的头发,被张春桃一把拉住了:“娘,你还真信了他的话?你看他现在这个鬼样子,眼见就是自己的事情败露了,却又不甘心,索性将水彻底搅浑了!”
“他口里没半句实话,当初能随便抱一个孩子回来,就说是他的,现在又说那个孩子是当初夭折的小弟弟!他咋不说那是老太爷在外头的私生子呢?说不得还更可信些!别的不说,就凭大老爷当初能狠下心来,将我这个对他没任何威胁的女孩子给丢到山里去,还能十几年如一日的看着我受苦,都能无动于衷。娘,你相信他能善待你跟爹生下的小弟弟?”
一席话,将谢氏从疯魔状态中拉了出来,愣了一会,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闺女能认回来,她就该惜福的,不该再奢望小儿子也没事!
一边哭,一边回头,尖尖的指甲就往顾文钟脸上挠去,“顾文钟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害了我的妞妞不说,如今事情败露了,还要将我小儿子牵扯进起来,让他走都走得不安心!你个王八蛋!”
“老娘挠死你!这么些年,老娘忍够了!早就想挠你个满脸开花了!今儿个不挠花你的脸,老娘就不姓谢!”
此刻屋里,除了顾老太爷,都跟顾文钟有仇怨,自然不会去帮他解围,没跟着一起上去补上两脚,都已经算是克制了。
就是顾老太爷,听了张春桃的话,也忍不住怀疑起来。
毕竟要说二房的几个孩子,从顾长卿算起,有一个说一个,都是聪明的。
就算是这刚认回来的丫头,虽然行事可气,一回来就闹得顾家家宅不宁,可也能看得出来,是个聪慧厉害的。
长印那孩子,别说外貌跟二房其他几个孩子,一点都不像不说,这脑子也不像是二房的。
可感情上,顾老太爷却希望真如顾文钟所说,若真是这样,那二房和大房也就没了生死大仇了!
不管怎么说,毕竟二房的两个孩子都平安无事不是?
他这边心里理智和感情争斗不休,那边顾文钟已经被挠得满脸开花了。
谢氏这样的贵妇,不用自己干活,自然指甲都留得长,又是带着十几年的怨恨出手,那肯定不会留情。
顾文钟的脸颊不说,就是眼皮都被扣破了皮,血糊糊的顺着眼角往下淌,看着也怪吓人的。
顾文钟养尊处优,先前顾文铮的拳头他忍住了,可这脸上被挠得流了血,眼睛剧痛,一时睁不开,就是睁开了也只看到一旁血色。
他平日里随口能定人生死,可从来没有自己受过这样的苦楚。
脸上火辣辣的,疼得只抽抽,再看谢氏不仅挠他的脸,还薅他头发,头皮也是一阵阵剧痛,剩下那只没被血糊住的眼睛,就亲眼看到了,谢氏从他头上抓下了一把还带着头皮血丝的头发来。
倒是想反抗呢,可张春桃带回来的那个山里汉子,就守着旁边,只要他想抬手,那汉子就伸手在他身上按一下,他就浑身无力,只能任由谢氏凌辱。
此刻再也扛不住了,见唯一的指望顾老太爷只在一旁发呆,也不管他,只得扯起脖子喊:“我有证据!印哥儿脚底板有一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