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皇城,似是一只将要苏醒的巨兽,几处灯火似是它的眼睛,查看着太安的动静。

御书房内的亮堂的灯火直至深夜,才归于黑暗。

晨钟响起,人影浮动间,都带着些喜庆意味,那位皇帝陛下,脸上的笑意比往常多了许多,过了一夜,似乎人人都知道是因为那位消失许久的太子殿下昨日入了皇城。

……

太安里要说除了能呛那位皇帝陛下的,不过两人,此时陈景苍来了之后想必又多一人。

一个是年过七十的开国大将军饶不讳,此时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上,满是浓浓笑意,笑着走向一位高大雄奇的男子。

那名男子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可他实际却不像明面上这般年轻,他的步子跨的很大,年迈的老将军快走几步才追上,笑着说道:“连东海,皇帝陛下刚才所言,你是什么看法?”

连东海斜眼看了看饶不讳,笑着说道:“还能有什么看法,太子殿下回来,意图不是很明显了吗?”

“少给老头子打马虎眼!”

连东海转移话题道:“你今日怎么来上朝了,不是前几天和皇帝陛下赌气吗?说不让你告老还乡就死在大殿上!今日怎么没见你提半句?”

老将军伸手指着连东海骂道:“以为老子年纪大了就揍不得你了?”

连东海笑着躲开踢来的一脚,站在远处道:“大将军与我一般不似当年了。”

话一出,老将军顿时沉默,走了几步道:“你是说?”

连东海笑着转身道:“老将军,我们可不同!”

饶不讳呆在原地好一会,这才追向那道已经走出老远的身影,骂道:“你个王八蛋,敢这样说老子!”

远处笑声传来,老将军追了好一会,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等了半天缓过气来,这才又朝着宫外走去。

终是不如当年一般,那个位极人臣的年轻人此时也是学会躲开自己踢过来的一脚,犹记得初见时,年轻人眼中的热忱清晰可见,到如今,自己也不如当年那般年轻了,原先自己踹出去的一脚,太安里有几人敢躲?

如今果真是老了,就连自己孙儿都快当爹爹了,叹气一声,上了城外早就安排好的马车。

老将军前些日子跟皇帝陛下闹得不是太愉快,两人在大殿上吵得不可开交,要不是连东海从中调停,怕是老将军真得撞死在大殿之上。

今日握在手中的请辞书犹在袖口,踌躇许久未曾递上去,不是因为迷恋这个地位,而是皇帝陛下不愿松手,可年纪大了,走几步路都要大喘气,还能做些什么,占着这个大将军位死撑着不放手,也没什么道理可言。

皇帝是个好皇帝,可再过半个月就是自己的七十寿诞,这样的年纪总归是到了该退的时候了。

那天在大殿上,老将军指着皇帝陛下骂道:“老臣为你大楚忙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不知足?非得逼得老臣死在这个位置上,那么些眼睛天天盯着我后背看,看的眼睛都直了,暗地里不知怎么骂我,就不能给老臣几年安稳日子过?”

皇帝陛下笑嘻嘻的说:“要不是你儿子孙子都去读了书,你随便拉一个上来,朕捏着鼻子也就认了,你自己瞅瞅你生的什么儿子孙子?有一个算一个,若真有战事,靠得住吗?”

“陛下,你这话我可不认同,读书人哪点不好?陛下这般看轻?”开口的是连东海。

“少给老头子裹乱,陛下我真要和你好好说说,你看我这年纪,站都站不稳,拿什么在给大楚效力?若陛下真这般逼迫,那老臣今日就死在大殿之上好了。”

“将军,大将军,你有点气度行不行?朕和你就事论事,怎么就往寻死上说了?”

“陛下你这是在逼死老臣啊!陛下怎么就不想着把并州那个老顽固请来太安?”

陈紫东讪笑一声道:“最多一年,不,两年,三年吧,三年后老将军要是想退,朕定答应。”

饶不讳一生征战,入了太安后,挂着这个大将军衔挂了数十年了,在先皇手中就已经是位极人臣的大将军,到了现在依旧如此,说什么身子不行,其中有真实原因,其最大的原因还是如今大楚真的是一个太平盛世,哪有什么大的战事,这些年领着这个许多人觊觎的位置,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稳。

大楚人才济济,选个厚实稳重之人接了这个位置也没什么不行,可那位皇帝陛下非得让自己待在这个位置上,荒芜蹉跎。

不见烽火的天下间,文人舞台,将军着实没有多大分量,膝下儿孙又多是读书人,那还有能接替他位置之人。手中装着虎符的锦盒,现在都己经落满灰尘了。

人人称他大将军,叫了这么多年他自己也都习惯了,可明面上却是先皇亲封的开国大元帅,再加上前些年陈紫东又给了个没啥子用处的大柱国,随便一个头衔都能吓得人半死,饶不讳自己背着却是觉得有些重了。

用陈紫东的话说:“能人多劳,将军老当益壮,背得起大楚江山。”

老将军叹气不止,说了句:“老臣困乏了,改日再说吧。”

大楚对臣下极其宽厚,而陈紫东又是听得进谏言的一个皇帝,朝堂之上虽有争吵,但气氛依旧不错,今日早朝比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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