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者无畏,无畏者无惧。

之所以会害怕黑暗,只因害怕未知。

楚天七分戏言,三分威胁,让小厮胆战心惊。

小厮不知这以斗笠覆面者,是人还是传说中的妖物,虽是一副道人的模样,可这世间焉有人能有此神力,焉有人的坐骑为牛,牛又让一群宝马良驹为之癫狂。

见一群马儿安安静静的趴在地上,老黄方才从墙角爬起,使劲摇了摇硕大的牛头。

今日不只是小厮心神崩溃,老黄亦如此,震慑山野的它,却败在了一群骏马之下。不过老黄却也有些许高兴,连马都无法抵挡它的魅力,那牛,岂不更是蹄到擒来,老黄不禁眸泛精光。

楚天瘪瘪嘴,拍了拍牛角,笑道道,“未曾想到老黄你竟有如此魅力……”

阳光透过枫叶枝丫洒落牛身,牛角铮亮,老黄一甩牛头,颇为得意。

倏地,老牛低下头颅,牛眼睛死死的盯着楚天,又低吼一声。

楚天轻叹一声,道,“放心,我又岂会是食言之人,你且待在此地,待今日之事毕,定然会将你老婆送至你身前。”

又见老黄心有余悸的瞥了一眼一众马匹,楚天摇头一笑,颇为无奈,遂迈开步子,走向马厩。

本安然静躺的马匹见楚天朝马厩而来,硕大的身躯不禁微微颤抖,发自心底的惧意。

楚天指了指一干骏马,又指了指老黄,冷哼一声,扬了扬手中的拳头……

于是,老黄在院中踱步颇为悠闲,马儿在马厩不敢挪动分毫。

端起还未吃完的花生米,拧上那坛还未饮完的女儿红,楚天缓缓往望月楼中走去。见小厮紧靠墙壁,一动不动,又轻轻拍了拍小厮肩头,却未说话。

见楚天朝进入屋中,小厮绷紧的心神陡然松开,身体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方才的一瞬,让他只觉从生死门前走了一遭,已看到了那个盛汤的阿婆……

眸子望了一眼楚天背影,又望了一眼在院中走来走去的黄牛,小厮默然许久,不知是牛懂人言,还是人是妖物。

也幸得今日望月楼中人声鼎沸,牛叫声虽也传出,可众人心系诗会,故无人前来后院一看,若不然,瞧见了楚天之举,不知会掀起多大的波浪。

望月楼有三层,一层待平民百姓,二楼待达往来客商,至于三楼,则待达官显贵,王公贵族。若揭开斗笠,楚天自可登顶三楼,可楚天却未如此,至于为何,却只有他自己知晓。

皇城,皇帝寝宫,楚秋背负双手,静静的立于窗前,眺望远方。

不多时,肖一走至楚秋身后,躬身道,“陛下,望月楼诗会,韩非已至,方言夺诗魁者,为其关门弟子。”

楚秋眉头微蹙,只轻声道了一声知道了,又开口道,“他来了么?”

肖一摇摇头,道,“未见其人。”

沉默许久,楚天方才开口,道,“去景元宫。”

“诺。”

景元宫,一座二十二年前便已无居住的宫殿,一座楚秋每逢烦心之时便会去的宫殿。

宫内知晓这景元宫主人是何人已没有几人,然天下皆知,而今为景元二十二年。

望月楼,楚天静静品着手中的女儿红,与周遭的喧嚣有些许格格不入。

“诸位,诸位且安静。”

一老者自人群中走出,笑着开口道。

话音落下,本嘈杂的人声渐渐安静下来,众人已认出这老者乃为望月楼掌柜。

“今日承蒙诸位至此,老朽不甚荣幸,本欲以连珠妙语感谢诸位,然老朽实在是胸无点墨,不善言辞,故而只得作罢,望诸位莫怪。”

老者深深鞠了一躬,以表歉意,又道,“今日为诗会之期,本应效仿先贤曲水流觞,旗亭赛诗,然因今日望月楼中广聚天下才子,故多有不便,因此今日诗会便稍稍简单一些,只需诸位才子自行书写出诗句交于小厮即可,若有不便者,亦可口述,自有小厮代笔。”

顿了顿,又道,“想必诸位皆知往昔诗会都会由几位文坛大贤商议,或以景,或以情为主体,诸位才子以此作诗,而今日,几位大贤商议之后,决定今日诗会,说想说之事,写想写之诗,不再规定要写何物。”

“如此说来,岂不是会有人拿出以前所作之诗?”

有人发问,亦有不少人应和。

老者一笑,道,“尔等所虑,几位大贤又岂会想不到,之所以如此,乃是诸位大贤不想有人曾曾作佳句却未为人所知,如此,岂不遗憾?故而,今日,只要是自己亲作,无论是往昔所作,又或是现在所写,只要在一个时辰内写出,皆可。”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皆赞几位大贤思虑之周,非常人所能及。

“老朽见诸位已无疑虑,如此,老朽便在此宣布,今日诗会,开始。”

楚天目光一扫周遭众人,不禁瘪了瘪嘴,欲倒酒一饮而尽,却发现酒壶已空,不禁叹气。此刻纵是再想要酒,却已无小厮空闲,或是掌笔墨纸砚,或是替人代笔,更有甚者,手持纸笔,满脸兴奋之色,口中喃喃,道,“幼时曾作一诗,自觉为千古绝句,可却无人赏识,今日这诗会,终于可让这绝句为世人所知,若是夺得诗魁,还用做个什么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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