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机阁,因为没有确定身份,所以并未收监。”

中年男人没有再说话,直接起身向着军机阁走去,蒋煕自然只能跟着。

墨言现在心情并不是很好,在大雪原中走了几天几夜,好不容易到了天水城,本以为能安安心心的吃一顿饱饭,却被一群人莫名其妙打断,还被带到这么个局促而狭小的房间里盘问。

这种事情放在谁都身上,都高兴不起来。

最主要的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件比吃一顿饱饭还重要的事情。

就这时候,一个臃肿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将自己带来的那个家伙,他的名字,墨言当然记得,蒋煕。

所有人部起身,对着男人行礼,而男人却装作没有看见,脸上堆满笑容,双手抱拳对着墨言不停作揖,简直就像一个亲善的弥勒佛,“罪过罪过,手底下的人不懂事,得罪了墨公子,还望墨公子大人大量,莫要跟这些没用的家伙一般见识。”

他接着又道:“对了,小人名叫张恒山,暂任都尉一职,公子今后在天水城有什么要求,只管跟小人说便是,只要力所能及,绝不推迟!权当是给公子赔罪了。”

说着将那封重新装好的信件双手递给墨言。

墨言先是打量了这肥胖中年一眼,接过信件,一边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张恒山笑着点头道:“那是自然。”

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向一旁都蒋煕,偷偷的挤眉弄眼,费了半天劲,蒋煕总算是领悟过来,然后上前赔罪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墨公子恕罪,先前打扰公子用膳,小人这就叫人准备酒宴,给公子赔礼。”

墨言摆手道:“不用了。”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不习惯跟陌生人一起吃饭。”

蒋煕皱起眉头,张恒山则是笑着道:“公子真是去书院修行的?”

墨言转身看着他,皱眉道:“怎么,都尉大人难道怀疑这信是假的?”

张恒山急忙道:“不敢不敢,只是看公子身上并无真元,而无涯书院则是整个北漠的修行圣地,历年来能进入书院之人,无一不是修行中的天才。”

说到此处,他尴尬一笑,解释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公子到了书院,会被书院那些家伙为难,公子虽然有陛下的亲笔信,书院的那帮家伙也不见得会买账,毕竟书院并不属于唐国。”

墨言随口道:“我来书院,并非是为了修行。”

张恒山一愣:“那是……”

墨言的神色突然间变得有些颓然,低声道:“治病。”

听到这两个字,张恒山先是一愣,随即了然。

这位墨公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必然是大病在身,而且久治不愈。

他既然能拿到皇帝陛下的亲笔书信,证明身份非同一般,所以想必也请遍了各种名医,但结果很明显,不然也不会不远万里从燕京赶到天水城来。

无涯书院不仅有超世的强者,也有绝世名医。

张恒山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别管这位墨公子是来修行的还是来治病的,只要不是上面派来监察边军的,都好说。

将墨言送出都尉府后,张恒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双眼睛眯成两条线,对着蒋熙吩咐道:“密切监视,有什么情况,立即回来报我。”

蒋熙点头,一挥手,一群甲士瞬间出现,跟上墨言。

离开都尉府的墨言独自走在风雪中。

长街上空空荡荡,不见鸡犬,也无人声,只有寒风吹动街道两旁的招牌,不停发出吱嘎吱嘎都声响。

他突然觉得有些冷,有些孤独。

他虽然生在名门世家,但从小到大,除了那个叫阿离的小女孩,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朋友,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作朋友。

他取下腰间都酒壶,犹豫了下,又重新挂在腰间,然后转身看了都尉府一眼。

渐黄昏,都尉府门前已经开始点灯。

他之所以拒绝在都尉府用饭,原因并不是他拒绝时所说的那样,而是他不喜欢那种欢聚一堂的热闹,那只会让他感到更加孤独。

一阵炮竹声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接着如同连锁反应一般,大街小巷陆续炮竹声声,整个天水城瞬间充满了欢快热闹的气氛,一扫先前的清冷。

过了今天,便是新年。

而自己是从新开始,还是继续等死,都会在明天到了无涯书院后得到答案。

就在墨言失神的瞬间,一支箭矢借着爆竹声的遮掩,穿过烟雾与飞雪,向着他的后脑勺飞去,速度之快,转瞬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