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那队人马中间扫视一圈,冷笑道:“不过一个贱妾,也值得你如此!”

裴宴归跪在马车前,面色沉郁寒凉,身姿不动如山:“只因她住在弟子府中,平时见人接物,无人比弟子更加清楚,弟子参与审讯,有利于尽快查明事实真相。”

许长清越看他这样,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我看你是蒙了心智,忘了自己是谁!”

现在就这副德行,将来容浅嫁给他,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玉晴默不作声,目光努力瞥向外面。

车帘合上的一刹那,她仿佛看见了一道黑色身影,只是从他的角度却完看不见自己,有些遗憾。

这会不会,就是彼此间的最后一眼。

这个念头让她有些难过,若不是手脚都被绑着,说不定就能再看得清楚些了。

毕竟她是真的喜欢过那张脸,很希望能再见一次。

马车径自驶入郊区的一处宅子,下车之前,青雀过来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玉晴揉了揉酸痛的脚踝,踉跄着跟着他们进去。

老首辅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嫌烦,进去后直接将人丢在偏屋,自己单独去外面的小路散步。

即便是傲视群雄的苍狼,亦会有软肋,老首辅的软肋就是独生女容浅。

当初他放了青雀在裴宴归身边,容儿便发了好一顿脾气,若是现在看到他为那个妖女神魂颠倒,还不知会怎么伤心。

罢了,他争斗半生,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便是杀了,谁又耐得他何。

还不成裴宴归还真会为了一介孤女,舍弃大好前程,和登上内阁首辅之位的尊荣。

做了决定之后,他便加快速度往回走。

远远看见院中来了个人,本以为是宴归那个不成器的,谁料,竟是恒王。

“什么风把阁老大人吹这儿来了,真是巧,本王正有一桩事要找您商议。”恒王说着,上前扶着许长清的胳膊,把老人家往书房里带。

恒王要说的,确实是件机要大事,许阁老纵然怀疑他别有所图,也不好直接发难赶人走。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约莫过了一刻钟,许长清便借口老眼昏花,亟需午睡为由,结束了这次谈会。

“本王还要在渭城多留几日,不如,就住在您这儿,也好时时和老大人你交流。”恒王受人所托,暂且保住那丫头一条命,至于以后,就不关他的事了。

反正好处他已经收了,想到那人再次受憋的样子,心里还真是快意。

“随殿下的意,老臣先行告退。”说罢,老首辅便要去杀人。

想着是用毒,还是用一条白绫草草了事,便听恒王在身后不咸不淡的道:“首辅大人,有些事您还是慎重些的好。”

“本王听说,姬盛那贼子已经放出话来,谁若伤了沈四小姐,便要将其大卸八块,挫骨扬灰。”恒王调笑的语气说出,见老首辅面色慢慢变了,耸了耸肩,走出去唤人给他准备房间。

这一次,许长清主动去找了恒王。

“殿下刚才说的是,沈家长媳的侄儿,凉州城小将军姬盛。”许长清心念一动,想到那个可能,不由皱起眉头:“若是以此女为质,或可逼迫他来京都。”

“大人真是老谋深算,本王佩服,佩服。”恒王朝他拱了拱手,心想他这一招借刀杀人,可真用得极好。

若圣上真采纳了这一计谋,那么天晟便真丢脸丢到骨子里了。

“既然如此,殿下不如带上此女,进宫面见圣上。”老首辅筹谋的是,用沈四小姐去换姬盛来做质,这样不仅能让她不再出现在裴宴归身边,亦能更好的压制凉州军。

“如此妙计,还是首辅大人亲自去和父皇说吧。”恒王并不接茬,瞧了眼天色不早,道:“您老人家心里有数,别把人真弄死了就行,否则父皇怪罪下来,连我也脱不了责任。”

许长清现在年纪大了,也想要谋个身后名,他若真杀了沈家的女儿,将来史官定会记下重重一笔。

罢了,就暂且将其拘禁在此,待他拟一道折子,再作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里的宝贝们给我一点点回应哦,不然没有动力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