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可怜。”许容浅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在她内心,实则是个天真多情的女子。

从扮作男装进入翰林院,与裴宴归相识的第一天起,就暗暗的倾心于他,并在他参加完科考,尚未放榜的前夜,就换回女装向他表明心迹,不管他是否能够高中,此生都非他不嫁。

那一次,她明明穿上最漂亮的裙子,化了最精致的妆容,到达约定的地方见面时,对方眼里却无任何惊艳之色。

只淡淡问了一句,是否也是看上他这张脸。

当时她真的被问懵了,不懂他为何会提出这种怪问题,亦不知该如何应对。

等到想好了答案,对方已经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尽管那一次表白失败,可父亲早早答应过,会让自己嫁给裴宴归,让她成为如母亲那般尊贵的女人。

她知道,父亲已打算扶持他做下一任首辅。

后来,有两年多的时间他们未曾见面,有一天,父亲突然改了口风,告诉她裴宴归并非良配,希望自己再考虑一番,找一个真正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她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放下自尊心,悄悄找来青雀一问,才知是曾经的武侯府小郡主找上门,用各种手段勾引了师哥,做了他的宠妾。

一个家族彻底倾覆,被打入贱籍的女子,怎能如此不要脸——

作为首辅千金,自小在后宅长大,她自然知道男人一生不会只守着一个女人。

不同于一直听命于父亲的青雀,沈四小姐的出现,始终就像是一根刺,狠狠扎在她的心上。

即便父亲再三保证,永远不会再让沈四小姐出现在师哥面前,仍然不能安心。

她不奢求做未来夫君心中的唯一,却必须成为最重要的那个。

他们最初的相遇,明明那样美好,在翰林读书的那两年,亦是她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虽然每次都是一大群人在一起,读书作诗,习字画画,可他分明是留意过自己的。

如今,她只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如沈四小姐所说,对其仍余情未了。

此时那双惑人的漂亮眼睛,正充满挑衅意味的看过来,像是病榻美人突然恢复了生机,带着几分安静的媚意。

玉晴歪头去贴向野猫柔软的背部,笑意嫣然,语气淡淡的回敬她:“我只是处境可怜,但许小姐你,是心里可怜。”

“你胡说!”许容浅看向她手中的小猪香囊,不满道:“这个香囊,明明就是师哥主动送给我的,根本用不着偷。”

“若是如此,许小姐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跑来见我。”玉晴冷笑着打量她,神情不屑:“即便你靠着首辅之女的身份和哥哥订亲,他心里依然爱的是我。”

“你们用卑鄙的手段将我困在这里又如何,他见不到我,就会用一生一世,来思念和缅怀我。”

花斑野猫突然‘喵呜’叫了一声,从她怀里跳了下去,跑去追墙角冒头的一只老鼠。

玉晴身上的衣服被湿发弄的近乎透明,露出单薄瘦削的肩膀,和一对金玉锦绣般的锁骨,瘦骨伶仃,却有种浑然天成的气度,表现得毫不退怯。

“才不会!”许容浅双手攥成拳头,眉心深锁着,恨恨道:“你等着,我一定能证明,师哥心里爱的人是我!”

说罢,她转身忿而离去,蓝莲花般的裙摆撒开,与这一方简陋的院落格格不入。

看着马车快速驶离,玉晴背靠着墙壁,缓缓滑着蹲下来。

目光显得有些迷茫,甚至不确定方才是真有人来过,还是自己太过无聊产生的幻想。

裴宴归要娶首辅之女,这件事自己不是早有预料么,现在即将成为事实,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

忽然抬首看向天上月亮,清晖洒进眼睛里,柔柔的漾着波纹。

原来,世上任何人都不足以依靠。

眼前闪过白檀儿的脸,那些为爱痴狂的女子,这辈子除了一方窄小的院子,又能得到些什么呢。

即便是满腹诗书的许容浅,一样为个男人患得患失,占据部的心神。

她暗暗发誓,此生绝不会为情所困。

脚边传来‘喵呜’一声,花斑猫抓了老鼠回来向她邀功,玉晴踢了踢它的肚子,嘟囔道:“真臭。”

一把拎起它的后颈,按进水池里给它彻底洗了个澡。

“你在这儿可要好好的,若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玉晴摸摸它的头,那对如绿宝石般耀目的圆眼睛回望她,仿若能听懂她说话。

玉晴温柔笑了笑:“以后,我带你去更大的天地抓老鼠。”

半夜,她搂着毛发半干的野猫睡觉,感觉它突然钻了出去,快到天亮时,她睁开眼,这家伙正好溜进来,嘴里还衔着一样东西。

本以为是老鼠,待它凑近了一看,却是一个木头雕刻的娃娃。

五官轮廓雕刻得栩栩如生,穿一身绣罗裙,与自己有八分相似,值得一提的是雕刻用的木头,乃只在凉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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