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太妃后背一僵,笑容凝固:“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你不妨猜猜,他人头落地前心里会想些什么?”
这时,楚羽晟收拾完了棋盘上的残局,胜负已定。
“是悔当初与皇兄争位失败,痛失佳人,还是……”楚羽晟故意顿了顿,“怨你这旧人抛弃他时连眼都不眨?”
听到此处,丽太妃藏在袖中的手早已紧紧攥成了拳头状,她死死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看着这花颜月貌此刻色若死灰,楚羽晟凤眸微眯,冷冷一笑:“本侯今日不杀你,但有朝一日,你也注定跟燕王一个结局!”
一阵死寂。
良久,丽太妃强扯出一抹笑意:“楚侯爷……这一局棋,本宫认输!”她闭上眼帘,“本宫乏了,现在想小憩一会,不便留楚侯爷在这了。”
她仰高下颚,维持着往日高傲的姿态:“请吧。”
“好之为之。”楚羽晟衣袖一摆,转身走出几步,却又停住,缓缓道:“对了,方才有句话本侯只说了一半。”
“命由天定,但纵观当今,本侯就是天!”
他冷笑道:“跟本侯斗,自寻死路!”
听着这番威胁意味浓厚的话时,丽太妃腰背依旧挺得笔直,直到那身影走远后,她才颓然地倒在榻上,气息难平,没想到这么多年的苦心布局,还是功亏一篑,关键时刻,她只能割舍掉心头肉了。
她眼眶蓦地通红,修长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手心肉里,眼底恨意翻涌。
此仇若不报,怎能消她心头之恨!
走出昭纯宫后,于鸿略微不解地低声问道:“侯爷,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楚羽晟轻笑一声,语气淡淡:“时候未到。”
闻言于鸿微微颌首,垂首恭敬地跟在身后,不敢再多问。
侯爷深谋远虑,虽然有时他不能完理解,但也能参透一二。丽太妃,追根究底也不是只是个深宫妇人,别人手中牵线的傀儡,最终还是要将她背后的世家连根拔起,才能永无后患。
“先回府吧。”楚羽晟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略带疲惫。
于鸿见他薄唇泛白,一幅大病初愈的样子,心里不禁叹口气,回程时侯爷执意要自己策马奔驰,不坐马车,路上还未多停歇,披星戴月一连十日,他们这些常年习武的侍卫都累得精疲力竭,侯爷身娇玉贵,可不一回京都就病倒了吗?
他们正迈着大步向宫外走去,却突然听到一焦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楚侯爷,等下……”
楚羽晟冷冷驻足,回首一望,一个青衣宫女慌慌忙忙追了上来。
冷不丁的就撞上了那凌厉的凤眸,那青衣宫女顿时吓得急跪在地,颤声道:“侯爷,我家娘娘听闻您今日进宫,在瑶华宫特备了一桌佳肴想招待您。”
青衣宫女跪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脑袋埋得极低,眼睑只能看到那双黑色锦靴,等了许久,却未听对方有任何回话,她大着胆子微微抬起头望了一眼,却见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又多了几分沉郁。
见侯爷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于鸿心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顿时一凝,慎重了起来。
这青衣宫女是崔太妃身边服侍的尘香,这段时日他也隐约感觉了侯爷和崔太妃的关系已大不如从前,往日侯爷隔三差五就会进宫来看望她,但自这次回京都后,却从未提及过她了。
起初,他以为是穆姑娘的缘故,但好像也不是——
若从众多蛛丝马迹来看,侯爷对她的态度急转而下是从三个月前起的,更准确点,是从侯爷醉宿在瑶华宫未归那一夜开始的。
“于鸿。”
一道厉声令于鸿止住了胡思乱想,他恭敬地抬手道:“侯爷请吩咐。”
“你替本侯将这个送去瑶华宫。”
于鸿伸手接过,是玉容膏,此前那盒送给穆姑娘后侯爷又特地令人南山药王谷再寻了一盒过来。
“再替本侯带句话给她。”楚羽晟凤眸里闪过一丝凉意,“本侯原先答应过的事都已如数做到,从今往后,莫再试图触及本侯的底线!”
听完这话,于鸿心头突然一紧,但面上依旧肃然:“是。”
还跪在旁边的青衣宫女不明所以,额头冷汗涔涔,脊背一阵发凉,这镇远侯隐隐发怒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本侯先行回府,你话带到就回。”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楚羽晟衣袖一摆,转身离去。
目送走侯爷后,于鸿眉心微蹙,转而看向还伏在地上的那青衣宫女,道:“尘香姑娘,带路吧。”
尘香这才慢慢地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脸上惊慌未定:“于大人,请随奴婢来。”
于鸿紧随在后面,走了一会,就到了瑶华宫前,方才远远望见一抹俏丽的身影驻足在门梁下,待近了,那秀丽绝伦的娇容便倒映在了瞳孔里。
于鸿心里乱跳得难受,他恭敬行礼道:“崔太妃娘娘金安。”
“于侍卫快请起。”崔太妃忙伸手示意他免礼,继而探头眺望了一会,却未见到那期盼已久的身影,慌忙问道:“你们家侯爷呢?”
看着她一脸笑意盈盈,于鸿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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