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为难,斟酌道:“侯爷身体不适先行回府了。”

崔太妃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化作了浓浓的失望,喃喃道:“是吗……”她苦笑几声,“我还以为他再也不愿来看我了……”

看着她这副神态,于鸿感觉自己的心也在跟着一起绞痛,他垂首递上那紫檀小盒:“娘娘,这是您之前交代侯爷寻的玉容膏,侯爷特地令我送来。”

崔太妃一瞧旋即又恢复了笑容,宛如春风,她伸手接过:“真是劳侯爷费心了,下次我定当面好好谢谢他。”说着,她又侧首对尘香道,“记得一会带于侍卫下去领赏。”

于鸿连忙道:“崔太妃娘娘不必客气,不过是分内之事。”

“于侍卫无需推辞。”崔太妃眼波如水,眸底繁星点点,“对了,你们侯爷可还有其他的话?”

闻言于鸿一怔,良久,艰难道:“侯爷说,神女有心……”他顿了顿,“襄王无梦。”

“还望崔太妃娘娘莫再纠缠……”

话音未落,崔太妃瞬间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踉跄后退了两步,声音发颤:“他真这么说了?”

于鸿眼眸垂下,望着地面,侯爷的原话更加直白,他实在无法说出来令她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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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平城,穆府门口。

几名家从正忙前忙后地把各式木箱搬到马车上。

在旁等侯着的穆清华不禁笑道:“我这带来的都没比这要带回去的东西多,娘,我不过随口说了句带个花瓷,你竟然能整理出这么多东西。”

秦氏抬手抚了抚她凌乱的发髻,柔声道:“虽这两家相近,但你总归嫁人了,时不时回来倒教人说闲话,今个就把你原来喜欢的那些零碎物件都带上,到了刘家收收心,好生孝顺祖母,照顾妹妹。”

“好了娘,别念叨了,我都知道了。”穆清华一听这话就故意蹙紧了眉,装作不耐烦的模样。

秦氏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她这性子虽说吃不了亏,但怕是哪日得罪人了也不知道。

待行李整顿完毕后,穆清华坐进马车里,临行前她掀起帷裳,探着脑袋朝秦氏和府里众人挥了挥告别,颇有些不舍。

这送别场景又教秦氏触景生情,她以帕抹泪,撇过头去不忍看了。

穆清华失笑,娘这性子真是矛盾,既着急把她嫁了又不舍她离家。

然而马车行驶了不过片刻,却听到后面传来了一个惊慌无措的哭喊声——

“夫人,不好了!老爷被抓起来了!”

此话宛如景天霹雳!

“停,快停下!”穆清华钻出身子,还未待马车挺稳就了下去。

她匆忙地大跑回去,震惊地问道:“怎么回事?”

前来通知这消息的这人是府上的家从,刘四。

他平日在外头跑腿比较多,今日路过府衙时见那跟前围了人山人海,他好奇心作祟,便凑上去瞧了瞧,几名衙兵正在押送一人,那人蓬头垢面,头戴木枷,双脚戴着锁,可待瞧清那人样貌后,他顿时如遭雷殛,愣在原地。

这不就是穆将军吗!

堂堂飞骑将军,怎么会变成阶下囚的模样!

刘四连忙上前欲问清楚发生了事情,可还未靠近,就被衙兵拦下,厉声喝着:“此人乃朝廷要犯,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敢问官爷,我们家老爷是犯了何事?”刘四低眉顺眼,拱着手问道。

衙兵见他颇为识相,大声囔道:“此人私铸兵器,意图谋反,现证据确凿,由本府先行关押,待七日后押送至京都,三司会审!”

刘四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说着他欲冲上去与老爷说话,亲自问清楚。

但衙兵见状立即大力推开他,厉声喝道:“不许靠近,若你再乱来,就连你一起抓了!”

闻言刘四惶恐地退了一步,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最后他想着还是尽快将此事回禀夫人吧。

于是他便一路火急火燎地跑回了穆府,最终双腿发颤,瘫坐在地上,喘着气道:“我在府衙门口看到老爷被抓起来了,说他要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