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与子偕老。

她目光柔和,唇角泛起若有所无的笑意:“好。”

路旁,有人一直注视他们。

那人先看到魏琏,接着,注意到车中的女子。女子的美貌让他惊艳,他旋即想到她像谁,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狂喜,目光激动而热切。

在她入京前,他就已听闻她的名声,母亲喜爱她的诗,曾不止一次提起,他渐渐入了心,闲时找来她的诗看,深为折服。

那日在城外遇到李家家眷,如同上天的眷顾,他见到李夫人,对方的容貌气质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有母如此,其女若何?

他相信李家娘子才貌双的名声绝非虚传。

惜乎他有英雄救美之举,却没有救到想救的美人。

李娘子的马受惊狂奔,又突遇暴风雨,人马大乱,李娘子失踪了。

李家焦心不已,生怕她被流民掳走后遭遇不可言说之事。他倒不以为然,那些流民不过为一口饭吃,才冒死抢劫官员家眷,掳人绝非他们的目的。何况,那日的情形,他不信有流民会冒着暴风雨和疯马的践踏去制住马。事后被抓的流民也证实了这一点,他们只想抢东西,没想劫人。

所以他更倾向于她受了伤,被不知名的人救起。

李家对他感激欣赏,他看在眼中,含蓄地表示,他对李娘子仰慕已久,哪怕她真的遭遇什么,他依然初心不改。

李岚感喟不已,对他好感倍增,虽然未曾言明,但两下心照不宣,已有婚约之意。

他几乎忍不住要上前问她:“是你吗?”

旁边魏琏浑身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扫过来的目光冰冷如刀,生生把他冻在原地。

魏琏对车中人道:“放下车帘,莫要给不相干的人看见。”

随着他的话,李婵也看到了路旁那个人。

十多年后重见,不是恨,不是怨,而是莫名的反胃。

说起来,年轻时的钟闾长相堪称周正,皮肤略黑,眉目间一股英武之气。

但或许是看惯了九公子这等白皙细腻的人儿,再看到那个人,第一感觉竟是:怎么这么丑?

那人的黑不是均匀而悦目的黑,而是一种混沌不清感觉很不干净的黑。

这种人自己是怎么和他生活那么多年的?

她蹙眉,毫不犹豫地放下车帘。

路旁被冻的钟闾终于回过神来,惊疑不定地朝马上的魏琏行礼。

魏琏看都不看他一眼,与李婵的马车扬长而过。

等走过一段,魏琏道:“以前你寻过他,你认识他?”

李婵一顿,道:“不认识,想是同名之人。”口气略略嫌恶,“悔不早听公子的话,快些放下窗帘,世上怎会有这样难看的人,只看一眼,我的眼睛都快瞎了。人都说眼睛娇贵,果然没错。对了,公子会做面药,会做敷眼的药吗?今天我的眼真是受了大罪。”

“……”魏琏听着她胡言乱语,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