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有两份,一份给李婵,一盒面药和几只精致的药包;一份给李夫人,一盒面药。

来送礼的是位老成的嬷嬷,九公子的奶娘,姓程。因九公子的身份,李夫人亲自见了这位嬷嬷。程嬷嬷传达了九公子的问候,献上礼物,李夫人再次提起请九公子有空到家里吃便饭。

程嬷嬷离开后,李夫人带着东西去见女儿。李婵打开礼盒,一看,里面还有张纸笺,上写药包的用法:稍稍加热,捂在眼上,可消除疲劳,明目亮睛。

李婵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这药包的由来,想不到自己当时开玩笑的一句“公子会调制敷眼的药吗,今天我的眼可受了大罪”,他竟记在了心上,还真为她调制出敷眼的药来。

她唇角不自觉地浮起几许笑意,李夫人见了,看向她手中的纸笺:“上面写了什么,这么欢喜?”

李婵把纸笺递给母亲,见并非是那些卿卿我我的话,李夫人稍稍放心,问:“你的眼怎么了?”

呃,李婵自然不能把来时路上的胡言乱语说给母亲听,遂道:“我的眼没事,就是偶然有一次顺口提了一句,自己的眼睛疲累,没想到他就记住了,还送了药来。”

李夫人默然片刻,轻叹:“是个有心的孩子,”微微一笑,“这胭脂不错,托你的福,九公子还送我一盒。”

李婵道:“怎么是托我的福呢,是女婿孝敬您的不成吗?”

李夫人点了一下她的头:“不羞。”却声音温柔,目光宠溺,微微含笑。李婵抱着母亲的胳膊摇了摇,可耻地撒娇,脸色微红。

“阿娘,其实这不是胭脂,是面药,睡觉前敷在脸上,可以滋养肌肤。”

“面药?”李夫人微讶,“以前只听说胡人那里才卖,贵得很,这就是么?”

拿起盒子打开,里面的香膏细腻润泽,清香宜人,让人陶醉。

李婵道:“胡人卖不卖我不知道,不过这两盒应该是九公子自己调制的。”看母亲惊讶的神色,李婵笑,“阿娘有所不知,九公子有一片很大的药圃,他本人精通药理,调香弄脂、制作药膳什么的不在话下,我生病时用的药膳就是他吩咐做的。”

李夫人想不到还有这样一节,不禁道:“倒是个内秀之人。”

“是啊,据说话少的人多是如此。除了这个,他还会许多,委实多才多艺,大约把说话的时间都用来钻研这些了。”

李夫人又点了下她的头:“你又知道了?”

李婵笑嘻嘻的。

李夫人对魏琏的印象其实不错,只因他复杂的家庭关系才不愿女儿嫁他。如今亲事既已定下,她便不再去想这些,再挑剔又有何用?只盼女婿待女儿好,女儿过得顺心。现在,看九公子对女儿上心,肯与岳家亲近,李夫人如何不欢喜?对女婿的好印象分又增加几分。

魏琏听了程嬷嬷的传话,择日上门,选在李岚的休沐日,为李岚和李婵各带了一块古墨。李岚一代书法大家,最爱古墨古砚之类,爱之成癖,魏琏这份礼可算送到了对方心坎里。

书房中,男人摩挲着墨锭爱不释手,痴病发作,拉着魏琏絮叨不休,向他展示自己收藏的古墨古砚。

一直到午饭时分还未啰嗦完,又让魏琏陪他饮酒,席间继续唠叨他那些宝贝墨砚。李鸿听得头皮发麻,吃罢饭赶紧溜了,生怕父亲也留他当听众。

魏琏性情安静,极有耐心,是个很好的倾听者。饶是如此,离开李府时也有些头晕眼花,两耳嗡嗡作响。

就这,李岳父还意犹未尽,对他说,下次来了继续讲给他听,还有许多精妙之处未讲到。

他来这里是看未婚妻的,莫非岳父以为自己的魅力超凡到超过了未婚妻,以为他是来看他的?

但愿不是故意。

李婵没有父亲收集古墨的爱好,收到墨锭不免多想:他不是在暗示什么吧?她答应为他写一幅字的,但现在还没写,他是不是用墨来提醒……

此后,魏琏时不时地往李府送东西,或几盆上品菊花,或几样最新式样的点心,或庄上新到的大螃蟹……

李夫人对女婿的好感溢于言表,对李岚道:“当初,我都不知为何要嫁你,从未见你往我家里送过一根针。”

李岚:“……”

他虽没有专门送过未婚妻东西,但逢年过节该走的礼从没少过啊。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聪明地不与争辩,任由妻子说。李夫人白他一眼,不理他了。

等到重阳,魏琏邀李婵去登高,李岚夫妇在家商议,让李鸿跟着去。李鸿头大:“我跟去算什么,妹妹又不是没分寸没主见的人,我这样明晃晃地跟去监视,说不定妹妹就不去了。你们不放心,可以让二妹三妹跟着去嘛。”

二娘李媛、三娘李姝乃李岚的妾室所生,不久前刚来到京城。提到庶女,李岚有些气短。

李夫人在闺中时是邺地有名的闺秀,才貌双,上门求婚者不知凡几,最后花落李岚之手。成婚后,两人很是恩爱,李夫人为李岚生下一双儿女。

谁料,有一回,李岚去姑母家做客,酒醉后把一个前来服侍的侍女……

事后,姑母欲把侍女送与李岚,李岚心中有愧,哪里敢收,央求姑母,此事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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