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如想着,她身边就刘奶娘、绿枝、绿叶,她们三个都是信得过,老夫人屋里也都是用了好些年的老人,二姨娘胆小谨慎,没与老夫人商量妥前不会张扬出去,怕就是二姨娘身边的下人传了话出去。

“十三婶,你家的啊!你就一个闺女,也舍得让她进陈家大院来?”

陈湘如被吵得心烦,想原就身体不适的老夫人怕得更心烦。

正要进入院门,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姐”。

陈湘娟娉婷美好地缓缓移来,笑容浅浅,身后跟着面容清秀的小桠。

近了跟前,陈湘娟迫不及待地问:“大姐,听说二姨娘要在族里过继一个女儿,真是多事。将来大了,我们还得给她一份嫁妆。”

有两个姐妹,还有三个弟弟,就算家业再大,哪里经得住分,虽说她们的姐妹的嫁妆自有赵氏留下嫁妆,还有老夫人的积蓄,将来也是风光得体的。

陈湘如并不想掩饰半分,坦然一笑:“是我的主意。”

“你?”陈湘娟睁大眼睛,“你疯了么?二弟、三弟长大了,难道会不管二姨娘,只要她安分守己,就有她的吃穿。大姐,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族里人得了消息,一个个都要把女儿送到陈家大院来,现在是认东家的还是认西家的,认了一个就要得罪另一个,你……可真会出主意。”

陈湘娟想到那一笔嫁妆钱就只觉得胸口痛。

还以为她这大姐是个胆小谨慎的,这种主意也敢出。

二姨娘倒是高兴了,她自己没有儿女,多个女儿,还能帮衬着这女儿打理嫁妆,可陈家大院就得失一笔钱财,凭什么要给一外不相干的族人。

陈湘如道:“你且忙,这里有我呢。”

“万一被他们说得心软,让二姨娘多认几个女儿,我们一家子就别过了。陈家大院的家业是我们这脉祖上留下的,打拼了几代人,每年给族里的银钱已经够多了,旁人再想得一分――我可不同意。”

陈湘娟一听这事就不高兴。

陈湘如还真是,是不是脑子缺根筋,什么主意不好,偏出了这等主意。

帮二姨娘认养一个女儿,亏得陈湘如想得出来。

陈湘娟道:“下回大姐有什么主意提前说一声。惹出这等麻烦来,还得我帮你处置。”

仿佛她不是妹妹,倒似这家里真正的长姐。

陈湘如心下暗笑,陈湘娟哪是心疼这个家,是害怕将来她自个分的那份嫁妆少了,“你不必去了,有我呢。”

陈湘娟只作没听见,硬着头皮进了上房院门,人未到,先娇喝一声“哟”,一双眸子扫过花厅窜动的人头,“今天够热闹呀,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来的妇人,一个个衣着倒不甚光鲜,偏随她们来的女儿打扮得一个比一个乖巧、漂亮,陈湘娟的目光立时就落到了陈香春的身上,她是族里陈将平的女儿,算是她的族姐,相字辈里,男孩以相为字牌,女孩则以湘、香为字牌的。

几个妇人笑着与陈湘娟打招呼。

陈湘娟扫了一眼,目光犀厉,带着不屑与讽刺地道:“你们倒想得出来,几位族姐妹有爹有娘的,倒要给二姨娘当女儿。”

胖妇人连笑两声,“娟侄女,你多一个姐姐不好么?”

陈湘娟冷哼一声,“多一个姐姐?我大姐才是陈家大院的嫡长女,认她当姐姐,她这年纪都是要许人家的了,我看你们哪里是要二姨娘认女儿,分明就是想从我们家得一笔嫁妆,好让她许个好人家。”

话说得很是刺耳,却实在是一个大实话。

胖妇人原还有些笑意,顿时冰冻,化成了冷冽之色。

她原就是打的这主意,只不愿承认。被陈湘娟口无遮拦地道破,只羞怒得陈香春想寻个地缝躲起来。陈香春家的日子是过得不好,一家六七口人,只有祖上留下的五亩田地,却比没田地的族人要好些。但陈家在江宁府也是大族,她娘一直想给她寻个好人家,这高不成、低不就,就被耽搁至今,若进了陈家大院就不对,因她的年纪比陈湘如还大,许就是长姐了。

陈湘如生怕陈湘娟不晓轻重惹恼了人,忙赔着笑脸,“伯母切莫与娟儿计较,她就是小孩子心性。”

胖妇人回过神来,扬头道:“不计较也成,让二姨娘认了我家春儿为女儿……”

陈湘如赔不是,原就是敬重她,没想她倒会得寸进尺,半点没有长辈的样子,竟以此为胁。

陈湘娟柳眉倒竖,“你家女儿没人要不成,倒非得塞给我家。”

“二妹,不可无理。”陈湘如虽叮嘱了身边人不要传出去,可要让二姨娘过继一个女儿的事到底还是传出去,引得族里的人竞相上门讨亲近。

陈湘如虽与陈湘娟说话,可她的眼睛却扫视着花厅上的众人,眸子漆黑如幽潭,闪出冷冷的寒光,只一眼,就吓住了花厅上的众多妇人与孩子。

陈香春也不由得心头一颤,后退两步,怯怯地看着陈湘如。

陈湘如因是陈家大院的嫡长女,打小吃的、用的都没亏欠着,虽只得十三岁,看上去比陈香春还长得高挑些。

陈湘如道:“二姨娘要在族里认一个女儿,这话从哪儿来的?”

难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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