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泡湿的被褥又重新洗了晒干,大女儿文兰早就会做针线活,姐俩就把被褥又做好了,文三叔去树林子找了些干树枝,把炕也烧干了铺上炕席,起码可以做饭睡觉了。

早上,文三叔敲钟把队里几个壮劳力集合起来,领着他们去一队社员家,(大队下设一小队二小队,文三叔是一队社员)挨家挨户看看,统计了一下受损情况,房塌了的赶紧安排重新盖房。

那时侯,大伙儿都是自愿帮工,一招呼都来了,大家各尽所能,一天能盖好几户房子。(那时用的是木头和土坯,没有钢筋水泥)。

几天后,困难家庭都得到了安置,文三叔又领着大伙儿,到地里把冲倒了的庄稼补苗扶正。

后秋,地里的庄稼都收拾干净了,由于发过大水,没打多少粮食分给大家,大队决定,把各队粮库放开,除了留出种子外,把存粮按工分,都提前分给了大家,别让大家冬天挨饿。

秋后,大队按照公社县里的要求,每家壮劳力都要和其他村劳力一起,义务到村边军马河修防洪大坝,县里统一管饭,自带小推车和铺盖。

大伙儿一听管三顿饭,都踊跃报名,可大队要求必须是壮劳力,老弱小孩不要,好多人就被排除了在外。

第二天一早,文三叔领着一队的壮劳力,到了河边一看,其它村子修大坝的队员都到了,黑压压一片,有上千人。

只见河边红旗招展,彩旗飘飘,一队队小推车和铺盖卷,排列整齐的放在河边。各村劳力,各拿铁锨站在车旁,等着领导讲话。文三叔赶紧叫大伙儿,按预定位置站好。

这时,只见河边临时修建高台上,一个手拿白色扩音喇叭,个头不高,穿着夹克衫,脚蹬雨鞋的中年人,开始对大家说话:“我是双塔县长丁大近,夏天军马河发了大水,节节高公社大部分村子受了灾,特别黄土岗村受灾严重,是重灾区;朱家村,祘原村,埝头村等也不同程度受了灾,上级首长非常关心大家的生活,还给各村发放了慰问金,但要求我们动员公社力量,把军马河加宽加深,修建防护大坝,避免再发大水时,社员们无家可归财产受损。”

丁县长拿出一纸条又说:“听说这次发大水,有的村还死了人,在此呢,我对失去亲人的家庭表示沉痛哀悼,”说着,对大伙儿鞠了一躬。

丁县长又说:“但是,洪水虽然毁坏了我们的家园,但经过上级指导各村集体组织自救,很快恢复了生产,我们对你们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丁县长挥了一下手。

大家都盼着赶紧讲完好吃早饭,因为好几个村的劳力,都是推着小车起五更从好几里地之外急急的赶来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丁县长又说:“好了,下面请各大队负责人,领着自己的人员,到食堂指定地点吃饭,吃完饭,到指定地点干活,一定要注意安,最后祝大堤会战取得圆满成功。”

“哗哗。”下面响起热烈的掌声,终于听到吃饭的话了。也没有人听各大队书记的指挥,更没人管秩序了,把铁锹往小车上一扔,乱哄哄的就朝村边的食堂跑去。

文三叔领的劳力,因为站在最边上,等到他们找到指定食堂时,已有好几个人,蹲在地上,手拿大白面馒头,喝着白菜豆腐汤,吃的不亦乐乎。

老六:“你们跑得快啊?吃了几个了?”文三叔对邻村的一个年轻人问道。“呵呵,三叔,好几个月了,肚子早就饿憋了,四五个馒头,都干进肚里了,”老六边往嘴里塞馒头边说。

“慢点吃,别撑着,吃多了,一会儿干不了活。”三叔边说边往盛着馒头的大笸箩筐走过去。

吃完饭,文三叔便带领大伙,找到小车,开始挖土装车,俩人一辆车,把车装满沙土之后,一人推一人拉,由于是沙土地,车轱辘都陷进地里去了,需要俩人合作,一人拉一人推,连推带拉,终于把一车土推到了二里地之外的大堤上,虽然不远,但这活儿可是不轻快,你来我往,慢慢地上压出了车辙,推起来就轻松多了。

到了中午,由于大家齐心奋战,标着膀子干,虽然干了半天,但大堤也成了型,一条长约十了里地,高半米,宽约十米的大土龙,呈现在众人面前,一眼望不到头。

到中午吃饭时,大伙可没早晨那冲劲了,慢慢腾腾往食堂走,到了食堂,拿着馒头就往嘴里塞,可端起碗想喝口菜汤时,竟发现端碗的手抖得找不着嘴了。

狼吞虎咽的吃完饭,大伙儿都七歪八躺的倒地上了,有的还打起了呼噜,看样子是真累了。

“起来起来,干活了,”随着大队书记的连喊带踢,大伙儿极不情愿地又向小车走去。

书记拍拍三叔说:“三叔,你怎么样?”三叔拍拍胸脯说:“我没事,书记!我看倒是这些小年轻,还真赶不上我们这些老骨头。”

“是啊!他们那吃过这苦啊?”书记发着感慨。

随着大坝的逐渐加高,河被挖深了挖宽了,大伙儿夜里也不像开始那几天晚上,倒在窝棚里就呼噜声四起了,有的还有几个人,夜里一起到河里洗洗澡游游泳。看样子大伙儿也慢慢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劳动方式。

经过大伙儿三个多月的艰苦奋战,终于在入冬前,把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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