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尾巴是不是真被凌昱踩到了,但皎然清楚,她的尾巴从此是牢牢被他抓在手里了。

因为次日一到四季园,门外就有看门小厮来传:“小当家,门外有四人指名要见你。”

皎然停下脚步转头往门边看去,梧桐树下站着两男两女,约莫是同她相近的年纪,皎然唾弃了凌昱几句,这么麻利把人送来,应当早就选好来的吧?

冷不丁四季园里多了四个门神,实在有些突兀,好在四人生得与旁人实在无异,若非腰间佩挂刀剑,还以为是酒店里的酒博士呢。

四位门神自报名讳,皎然在心中反复念着几遍记下,“飞月、飞泉、叠影、叠金”,和天地玄黄工整对仗,说不得真是来镇宅的,而且还搞配对,皎然笑眯眯地两位两位指着问:“你们是不是一对儿一对儿的呀?”

四人原本乖巧地垂着眼皮,被这么一促狭,飞月红着脸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的,姑娘,我们只是同门子弟。”

皎然点点头,又听他们“澄清”了一会,才知道原来这四人不过和小博士一般年纪,也就二七年华,皎然上下打量了一眼他们的身形,看来练武真的长身体,“凌公子有吩咐你们什么吗?”

飞泉答道:“有,凌公子让我们听姑娘差遣,若是酒店有人闹事儿,只需活捉,少胳膊少腿的也无妨。”

皎然忍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和谐一些,别动不动要杀要打的,酒店里平时还是怪祥和的。”

四人站得比背后的梧桐还挺拔,齐声应是。

皎然叹息一声,经过昨日,她已经把“聚散由来各有天”奉为和凌昱相处的基本路线了,反正她的意志转移不了凌昱的决定,不如既来之则安之,而既然从糠箩跳进米箩,以后看着凌昱这个馒头,也不用忍着饿了,该吃吃该啃啃。

四季园酒客多,四人守门着实有些镇宅的意味,皎然让四人分成两班,彼此轮流,“酝酒的院子有屋子歇息,你们得空的要去小歇一下亦可。”

“好的,多谢姑娘。”四人点了点头。

不过半时辰后,皎然和彩絮儿活动脑袋抬头时,就被屋脊上坐着的人惊呆了,“姑娘,快看!”彩絮儿指了指屋脊,又指了指院中一棵大树,“怎么睡在树上呢,我还以为有猴子呢。”

飞月和飞泉听到响动,皆飞了下来,“惊扰到姑娘了,在上面可以歇息,也能望远,比去后院歇着好。”

皎然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又和彩絮儿来到门前,叠影和叠金就跟两尊雕像似的,皎然确认他们还在眨眼,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是凌公子,你们无需如此,坐着也可以的。”

“明白,姑娘。”两人答完话,依然屹立不动。

皎然真是哭不得笑不得,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好在叠金是个姑娘,心思到底细致些,“姑娘是怕我们吓到酒客?”

皎然比出个“一点点”的手势,尴尬一笑,“有点。”

叠影和叠金相视一眼,“那我们和飞月飞泉一样到园子里去吧。”

这下皎然总算松了口气,只要不站在门口,上天下地她都任君欢喜。

过得几日,便到了冬至,冬至日在本朝地位颇高,市民有钱无钱,皆穿新衣、享美食、祭先人、拜亲友。

往年这时盛京城早该一片银装素裹,今年却只是天寒地冻,水边的柳树要绿将绿,道旁的梅花欲放待放,仍不见半片鹅毛,不过这也影响不了市民过节的心。

大人们一窝蜂跑去官衙开放的民间赌博凑热闹,孩童们七嘴八舌念着《数九歌》,这“数九歌”又叫“九九消寒歌”,数完九九八十一日,春天便来了。

皓哥儿也从小甜水巷唱到果子巷,一停一顿,不知念错了多少个字,重复了多少遍,仍然乐此不疲,皎然耳朵都快长茧了,却舍不得打断他。

家中祭祖,白师太嫌弃皓哥儿奔来跳去碍事儿,皎然想着酒店这日清闲,皓哥儿也想跟着,便捎着他一块儿来。

冬至日成家的要在家祭祖,或设家宴和亲戚相贺,能在这日来吃酒的,多半是孤家寡人,所以这一日,酒客多半是赶考学子,或是未成家的青年,比如苏子安,便同一群同门来四季园里点上“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准备坐满一日。

酒客少了,小博士们也闲得慌,一个两个闹着要包饺子,搓汤圆,叽叽喳喳都快吵起来了,说到这个,其实皎然早几日便吩咐姚姐准备了。

前世家里冬至吃汤圆,皎然心中也是偏向汤圆的,但小当家的门面还是要撑住,只能当起“和事佬”,把小博士们一窝蜂赶到春风院里包饺子搓汤圆。

彩絮儿跟在皎然旁边不解地问,“春风院里有酒客呢,怎么不去来客酒馆那边。”往常小博士们的吃食多是在酒馆解决,彩絮儿打心里认为不该和酒客一屋。

皎然却笑道:“今日酒馆闭门,店里乌漆嘛黑的,办点事儿还要点灯,不如一道来这边,宽敞些看着也舒畅,再说了苏子安也不算外人了,过节嘛,就是要热闹。”皎然又嘿嘿一笑,“而且大家一屋子,还能省些炭火钱,人多也热乎。”

一屋子包饺子搓汤圆的人里,最雀跃的莫过于皓哥儿,在家里白师太不让他碰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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