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昱却只是起来看看窗外,推测到了哪里,一侧过头就看到皎然手上拿着的纸鹤,皎然自然也注意到了凌昱的视线,将纸鹤的翅膀展开,往两边一拉,腹部就鼓了起来。

“这个你不会吧?”皎然抓着纸鹤的尾巴炫耀地“飞”到凌昱脸上,“我还能折好多种呢,小时候不爱听课,就偷偷摸摸折这个。”

皎然很阔气地将纸鹤留在凌昱身上,转身拿来另一张包馒头的纸,当着凌昱的面折出一只“灰机”,“这个你没见过吧?”皎然挑眉一笑,“这个叫……就叫灰机,它还会飞呢。”说完,手一送,想把灰机送去撞墙,可惜灰机不通人性,晕了圈似的转悠悠又落到凌昱身上。

皎然尴尬地“呵呵”一笑,不承认跟她有关系,“看来你买馒头胡饼的纸不好,皱巴巴的。”

“什么玩意儿。”凌昱不由皱眉道。

“我再试试。”皎然将纸灰机捡起来,看了凌昱一眼,“刚刚忘记哈气了。”这次皎然没忘拿灰机头到嘴边哈了哈气,“咻”的一下,真的撞车壁上了。

“怎么样?不错吧?”皎然从凌昱身上探过,想把她的纸灰机捡回来。

凌昱却伸手先捡走了,“有这么好玩吗?”

皎然点点头去凌昱手中拿,却被凌昱抢先一扔,灰机便直直撞到车顶,凌昱看着皎然去接,实在不明白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玩的,“真是闲的。”

皎然嘟嘟嘴,算一算两人差了快七岁呢,果然有代沟,往后一靠,倚在车厢上又折起刚刚折了一半的纸鹤。

“别玩了。”凌昱伸手抓住皎然的腰,“郊外颠簸,你靠着车厢不硌得慌吗?”手上一用劲,就把皎然拽到身边,分了一半的引枕示意她躺下,“此处到庄子还要一个时辰,养养精神吧。”

“诶,我还没折完呢!仙鹤都是一对对的。”皎然腿一屈一伸就想坐起来,凌昱长腿一伸,脚快地把她压住,“别闹,纸鹤是死的,我是活的,你怎么不可怜我一个人躺着?”

这能一样吗?皎然有时候真不了解凌昱的逻辑,但此时还是不要惹他为妙,荒郊野外举目无亲,待会还要靠他撑腰,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硬碰硬。

皎然僵硬地两手盖肚脐躺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不难为自己,歪了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就差擦枪走火,也不端着自己难受。

吃饱喝足的回笼觉就是香,一路上皎然竟没觉得有多颠簸,梦乡里甜甜美美的,不过总觉得脸上痒痒的特别烦人,皎然伸手去脸上挠,脑子里好像被拉了一下,一下子就醒了。

近在咫尺的凌昱把她吓了一大跳,她居然躺到凌昱怀里,皎然猛地坐了起来,人还晕晕乎乎的,揉着太阳穴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今夕是何夕,又怎么会躺到凌昱身边。

“你睡得倒是香。”凌昱动了动手臂,刚才这一路,光看着皎然在他怀里咂嘴巴,看久了居然连睡意都没了,两扇浓密纤长的睫毛偶尔动动,仿佛就在他心头扫过一般,叫人心中一荡一荡的,皎然此时将睡将醒,腮边还留着青丝印痕,那眸子比什么时候都懵懂,迷迷糊糊的模样让人只想抱在怀里疼爱,又不知是不是被车厢里暖气晕染,脖颈都飞上红晕,又叫人浮想联翩。

皎然心虚地用手背揉揉眼睛,企图无视这种尴尬,又下意识去抹了抹嘴角,幸好没有流口水。

凌昱从小箱子里拿出个暖鉴缶,皎然饮过他端来的茶,水温恰恰好,胃里暖和,人也慢慢清醒过来,“到了吗?”

自然是到了,不然凌昱也不会拿手去将皎然慢慢“叫醒”。

外面和车厢里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即使裹得严严实实,还是一张嘴就呵出一口白气,可见有多冷,皎然搓了搓手,庄子和她想的完不一样,乍一眼看过去,哪能想到此处是一个酒庄子啊?

皎然完不明白那些人怎么这么会自找罪受,在这么远的地方酝酒,运到京城多费时费力啊,且城里满地的酒库,难道龙王爷还能少了漱口水?非要吃这里的酒?拐弯抹角最后害的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