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干瞪眼。
最后还是凌昱去花园门口,跟彩絮儿要来了两张胡床,胡床撑开,摆在梅花树下,“坐吧。”
皎然看了眼地上的胡床,嘴硬道,“我不用。”
“你确定?一会儿蹲在地上,一会儿倚着我,我怕你等会要去抱树了。”凌昱笑着牵过皎然的手,拉着她坐下,“手怎么这么冷?”凌昱皱了皱眉头。
“暖手炉放在来客那边了。”皎然回头看了竹风榭一眼,“你说他们要聊多久啊?”
“别管那么多。”凌昱拉着胡床换了个位置,他身躯高大,这么一挪,就跟一座山似的挡住寒风,皎然一双冰冷的手,也被他包裹在掌心渐渐发热。
凌昱的手掌指尖都有些粗粝,温暖而厚实,被他这么一温暖,皎然烦躁了一日的心瞬间就被抚平下来,再看堂堂一个世子爷,居然这样蹲在角落守门,皎然心里不由就乐了起来。
“最近赚大钱了?笑得这么开心。”凌昱捉着皎然的指尖到鼻尖一闻,还有些四季春的酒气。
“哪有哪有。”皎然这才想起开卖新酒这么多天,还没给凌昱尝尝呢,不知凌涵有没有给他留,但她这边却是没有的,忙招手让彩絮儿过来,叫她去取几壶四季春过来。
不过说到四季春,皎然就想起昨夜酒被盗一事,闷闷不乐地开始让凌昱一起支招。
“巧了,前几日童家庄也进了强盗。”凌昱淡淡道。
“什么?”皎然要是有胡子,这会儿估计都要被气歪了。
“庄民无事,只是损了不少酒坛子,被打得细碎。”凌昱补充道。
得不到就毁灭,这不是恶霸行径吗?皎然气呼呼的,但说到底还是以前过得太舒坦,让她错把这个时代和后来的法治文明时代混淆了,看凌昱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样的事情毫不惊讶。
习以为常是习以为常,但面对这样的事情,以牙还牙是最好的还击,凌昱拇指和食指圈起放在嘴边,一声哨响,很快叠影就飞了过来。
“你昨晚可注意到什么了?”凌昱问道。
叠影的功夫虽然比不上凌昱,但对付这种偷鸡摸狗之辈还是绰绰有余的,最近他领了凌昱的口令,夜里就歇在后院,昨晚的响动自然也是知晓的,一一对凌昱道来,“凌公子,他们进了方府的后门。”
“甚好。”凌昱似是终于等到这一刻,又交代了叠影几句,便遣他退下。
皎然从彩絮儿手中接过两壶四季春和煮酒炉,刚生完火就听到叠影的话,回头不见叠影的身影,这才撅着嘴和凌昱算账道,“不是说以后都听我的吗?叠影怎么不跟我说啊。”很明显叠影还是听命于凌昱的嘛。
凌昱四两拨千斤道,“因为是我让他留宿在四季园的。”
所以他只跟发布命令的人报告?皎然才不信呢,把冷冰冰的经瓶塞到凌昱手里,还烫什么烫,“害我担惊受怕了一早上。”
“你也别怪他,他早上就给我传讯了,只是我宫里去了,叠影应当是想先支会我,再跟你说。”吃冷酒对凌昱来说并不冻,但他还是笑着把经瓶放回煮酒炉中,“我瞧着小当家最近新酒卖得一骑绝尘,所以就让他守株待兔了,没想到真守到了。”
皎然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把冷冰冰的四季春又丢向凌昱,“你可是有什么想法了?”听凌昱的说法,似乎是姜太公钓鱼,鱼儿真的上钩了。
彩絮儿送煮酒炉,却送差了取酒瓶的工具,皎然细皮嫩肉的,手指一碰到瓶身就烫得捏耳垂,本来想给凌昱煮酒献献殷勤的,最后又成了凌昱替她做事。
“想法是有的,不过还要阿然你配合。”凌昱把烫好的酒冷却到暖手的温度,递给皎然,皎然却摆手拒绝了,白酒的劲头,她还是受不住的,再说她在上班呢。
“还有我的份啊!”皎然一下子就不捏耳垂了,改抓凌昱的手臂。
“当然了,没有小当家的四季春,这事儿还成不了呢。”
皎然的虚荣心很好地膨胀了,乖巧地听凌昱的吩咐,一边享受着凌昱的人工暖手炉,一边看着他一人将两壶酒都饮尽了,皎然知道凌昱爱酒,但还是第一回看他喝这么多。
因着凌昱给她挡风,原本是凌昱对着竹风榭的,换了位置后反过来,所以皇帝和墨淑筠的身影出现在竹风榭外间时,皎然越过凌昱的肩膀一眼就见到了,忙将手从凌昱掌心抽出来,低声道,“皇上出来了。”
两人规规矩矩起身,皎然颇为谨慎地将看上去过近的胡床用脚挪开了许多,这才和凌昱保持着距离来到门口。
“外面天冷,辛苦皎然姑娘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皇上效劳,是民女的荣幸。”皎然站在墨淑筠身旁狗腿地笑着,还不忘客气客气,顺手拍一下凌昱的马屁,“凌公子带皇上光临小店,才是让四季园蓬荜生辉呢。”
凌昱站在皇上身旁,闻言颇为受用地望向隔着两人的皎然,“小当家谦虚了,主要是小当家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