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可离得太近,跟着跟着,可算把刀疤给盼来了,叫花子压着声音就先是一顿咒骂,而后道,“你这孙子是跑去天上银河绕了一圈才来的吧,快急死老子了。”

刀疤却是没生气,乐呵呵跟着他加快脚步往前赶。

“原来跑去吃酒了啊。”叫花子皱了皱鼻头,“我说你是吃了多少?”

“臭要饭的就是没文化,你不见那断头台的刽子手,行刑前都要吃口酒往刀刃上一喷啊,这叫送人上路。”刀疤打了个酒嗝,摆了摆手,“额,也没多少,是那酒真够劲,听说正是那小娘子所卖的呢。”

人一饮酒,话就多了,刀疤朝前面的背影啧啧道,“这么标致的娘们,也是可惜了。”可惜虽可惜,但干他们这个行当的,劫掠那么多良家妇女,大概连怜惜二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说句可惜也只是为了给自己营造一种大侠气概。

叫花子眯着老鼠眼,咧着□□嘴,色眯眯搓着手,“既然可惜,等会儿拖到无忧洞里,让兄弟们爽快爽快如何?”无忧洞多在河渠两岸,以及桥洞底下的隐蔽处,净是亡命之徒的藏身之所,天王老子都管不着的腌臜地,里头也净是入不了眼的腌臜事。

酒壮人胆,刀疤想起上头也没说如何处理这娘们,看来便是任他们处置,叫花子的话是正中他怀。

两人梦做得热乎,一回头,却发现眼前是一段岔路,七拐八绕的,那身影早就不知绕去哪里了,这事儿上头催得紧,可不能搞砸了,刀疤提着刀就想蒙头冲,好在叫花子眼力好,见到路边坐着一个同行,忙上前打探,“兄弟,方才的姑娘,往哪边去了?”

坐在地上的叫花子战战兢兢看着刀疤,而后愣愣地举手,朝皎然她们的方向指去。

皎然一路迎着风和雪走来,整个人凉快了不少,当然需要凉快的是那颗杂乱无章的心,尽管穿得里三层外三层,仍要不断搓手取暖,冷静过后,便开始和彩絮儿她们说话。

跟在后面的飞月稍稍偏头,耳朵微动,能听到远处的脚步声,此处虽离御街不远,但与御街相通之处被封住,反向而出,所以静谧无人,悄无声息解决倒是不难,她渐渐放缓脚步,想隐在暗处,等来人走出长巷。

飞月一边注意着身后,一边远远看着皎然,皓哥儿趴在彩絮儿肩上已经睡着,皎然和陶芝芝三人一路说笑,居然也没能将他吵醒。

不过走夜路哪能分心,河边有沾湿水雾的草地结了一层冰,皎然没多想,往旁边一踩,恰好那是一道斜坡,脚下一滑,就哧溜哧溜一声往下滑。

“阿然!”陶芝芝高呼一声。

“姑娘!”彩絮儿魂都抽出了半魄。

原本河边是有一层石板的,皎然本以为在此能收住,但从午后起石板上就慢慢覆上一层冰霜,皎然这个平底足站不住,情急之下干脆放倒自己,结果重重砸在河边的薄冰上,裹着碎冰,整个人滑进了河里。

飞月心道不妙,赶紧跑了过去。

河里好似有东西缠着脚不松开,叫她手脚完无法扑腾,河水冰冷刺骨,渐渐地四肢好像没了知觉,不觉得冷,反而有种冬日沐浴,刚进入热水里无知无觉的麻木感。

皎然听着岸边彩絮儿和陶芝芝被吓哭的哭喊声,她们都是不会凫水的,想开口叫她们别傻傻的下水,发现喉咙里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浑身僵直无力,好像有人在拽着她下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水鬼?皎然可笑地想着,她不会就这样回到上一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