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寒如今又是秀才,要是一开始李桂芳跟罗美娘交往时还带着几分疏离,眼下也有几分真心了。

李桂芳让丫鬟上了两个茶盏,关心了一回他们在府城找到住处没有:“我嫁妆里有个府城的宅子,要是罗姐姐不嫌弃,就先过去住。”

“就是何家,在府城也有生意呢,那边的几个掌柜经常会过来汇报事情,罗姐姐要是有麻烦,尽管找上门去。”

罗美娘笑:“相公已经先过去打点了,要是有麻烦,肯定不会客气的。”

罗美娘在何家喝了杯茶便离开了,她主要是过来打个招呼,虽然李桂芳是真心实意的,不过,罗美娘是个有分寸的人,他们在府城不知道要住多久,总不好真的住上她的嫁妆宅子,到时候租金太贵了不好讨价还价,太便宜了李桂芳又得吃亏。

人际往来中,单方面受着人情,就不是长久之道。

而且涉及钱财的事,哪怕交情再好,久了都会出问题。之前他们租何家的院子也没想过要压价,去年何家有两个月没到铺子里要零食,租金也是真金白银地给了,就没有拖欠过。

罗美娘最后一程去了聂家。

聂家应该是阖县最知道张玉寒底细的人家,罗美娘也没打肿脸充胖子,准备什么贵重礼物啥的,只把村人送的土产收拾一份带了过来。

结果,就是在聂家,出了一件让罗美娘措手不及的事情。

聂恒这一回没考中秀才,罗美娘说话间也很注意分寸,偏偏聂太太说话时总有几分不阴不阳,罗美娘听得皱眉,不过,她上门主要是为着先前聂先生对张玉寒的教导之情,便是心里不舒坦,也忍下了。

话说,罗美娘对聂太太着实感官平平,约摸着坐了有一刻钟,就打算请辞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聂恒就从外头进来,十三岁的聂恒有一张秀气的面容,许是打小就在亲爹高压下长大,看着没有这个年纪孩子的意气飞扬,反而温和而安静,常年在书中浸淫,气质也十分斯文,总的来说能称得上一个翩翩少年。

聂恒态度客气地和罗美娘说话,罗美娘只好又坐下跟他说了几句。

聂恒道:“张二哥这回去府城,家里和铺子就靠嫂子一人支撑,辛苦嫂子了。”

罗美娘笑:“也没什么好辛苦的,相公走时我们都商量好了,等他在府城租了院子,我们便一块过去,铺子有我大哥嫂子看着,也还好吧。”

原本双方聊的话题平平无奇,聂太太却突然道:“听说你铺子里还有一个小姑娘帮忙,是你夫家小姑子,你怎么想着把小姑子弄到自家铺子里的?”

聂太太突如其来的一句,聂恒瞧着似乎有些紧张,四月的天气虽说有些热,可聂家的花厅十分阴凉,不至于鼻子上憋出汗水。

罗美娘瞧着聂恒慌里慌张的,便不动声色道:“我家小姑子是个能干的姑娘,性子好,又懂得上进,我心里疼她,想着她到县里也能见识一下不同的风景,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

聂太太把手里的茶盏放下,笑:“我看确实上进,跟我家恒儿差不多的年纪,铺子里都是她一个人招呼客人,我在你们铺子里见过一回,口齿真是伶俐得不行。”

从聂家出来,罗美娘立刻去了一趟铺子里。

她其实从来都没想过,小姑子会和聂家扯上什么关系。可想着刚才聂恒的紧张,还有两人的同龄,罗美娘还是不得不有所联想。

高氏被小姑子叫出去时还以为有什么事,她这段日子都在灶下帮忙,主要是张红果能干,柜上她一个人就能包办,还是灶下忙碌一点。

高氏想想道:“聂家少爷是来过几回,每回也就打包份凉皮,买点糖果啥的,红果知道他是妹夫的同窗,也会给点折扣,看着没啥不同。”

女人在这种事情上天生有种机敏,说完之后,高氏也反应过来了。她跟小姑子对视一眼,悄悄问罗美娘,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见小姑子点头,高氏拍了一下大腿,有些激动道:“我就觉得不太对,妹夫说聂少爷是个腼腆的人,他家也不是没下人,怎么会回回自个过来!”

高氏的脑补能力也很强,以前没觉得有问题的细节,她如今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我还纳闷为啥他每回都挑傍晚过来,傍晚铺子里没多少客人,现在想着,应该就是想和咱们红果儿多说几句话。”

说着,又道:“红果性子好,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的,跟谁都能说得上话,你们回乡这几日,还有不少人跟我打听她呢。”

张红果现在可是秀才的妹妹了,行情好得不得了,北关县里也没几个秀才。

罗美娘面色不太好看:“我托嫂子一件事,以后聂少爷要是过来,嫂子你帮个忙出来接待他。咱们开门做生意总不好把客人拒之门外,不过聂家既然担心这个,咱们就避避嫌。”

高氏不太明白罗美娘的意思。

她看一眼在外头招呼客人的张红果,圆圆的脸上笑起来有种讨人喜欢的欢快劲儿,看着就有福气,做事又伶俐,她也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高氏想了想,觉得这门姻缘还是挺合适的。聂家家境好,聂先生那私塾、束脩一年十两呢,张红果嫁过去以后大富大贵说不上,总能衣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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