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都不一样,这边的口音也和北关县里的不同。罗美娘这个人,学语言一向是极快的,当初在北关县开零食铺子时,她一开始就是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北关话和客人讨价还价,后面才过了一个月,除了南大街那些商家,基本上就没有客人觉得她不是本地人。

虽然一地有一地的口音,好在无论南山村、北关县还是府城都是属于同一区域,口音差得也不算很远。

罗美娘让阿才陪着买菜,一路听着那些怪腔怪调过来,买菜时,她已经能用学会的几句府城话,跟菜农问起价钱了。

阿才见罗美娘嘴里叽里呱啦地说出腔调怪异的府城话,两只眼睛都瞪大了。

别说,罗美娘用两文钱一斤的价格买了两斤菠菜,心里还挺高兴的,菠菜的价格确实比县里贵点,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坑了,不过比起被坑,成功完成交易才是她更看重的。

罗美娘眼睛看向不远处的猪肉档时,就听阿才问她:“姑姑,你啥时候学会的府城话?谁教你的?”

罗美娘指着集市里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这些人不是都在教吗,多听几遍,说之前在心里过一回,主要是得有勇气说出口,就算说错了没关系,咱们是主顾,说错了他们也不敢笑话咱们,要是真笑话了,咱们不买就是。”

罗美娘的态度十分坦然,阿才想了想,不得不给她竖一个大拇指,他比姑姑还在府城多待过几日呢,他怎么就没想起来学府城话呢。

罗美娘走了几步,觉得阿才似乎没跟上,便回头看一眼,就瞧见这小子嘴里念念叨叨的,似乎是在学话。

看阿才这么上进,买猪肉时罗美娘干脆就让阿才上前跟人搭话了。

然后这小子就闹笑话了,卖肉的屠户见他是个半大小子,挖了挖耳朵说自己听不懂,叫他再大声点,再大声点。

罗美娘看阿才急得脸上都冒汗,上前把阿才拉到身后,用北关话对着那人道:“听不懂?听不懂是吧?听不懂我们就不买了。”

“姑姑,我给你丢脸了。”阿才没精打采的。

罗美娘没说话,而是瞧了一下哪家档口人不多的,直接就把这小子拉过去,要他继续练习怎么买猪肉。

猪肉档后的这位也看到了两人刚才是如何闹笑话的,见他们过来了倒也没起哄。

罗美娘在一旁耐心等着,直到阿才大汗淋漓的,把问价钱的对话练习明白了,她才上前叫屠户割了十斤肉。

把这屠户都惊讶得不行,原先以为只是外地来的乡巴佬,没想到还是大户呢。他立刻就精神上了,一边切肉还一边殷勤地教他们猪身上的各个部分、府城话怎么说的。

叫之前欺生的那个猪肉档屠户瞧着,心里都生出不少后悔了。

阿才背着十斤猪肉从方才的档口经过时,当真有种扬眉吐气之感,下巴都翘得高高的。

就这样,两人逛了一个时辰的集市,还买了两斤羊肉和一条鱼,“这条是鲈鱼,咱们县里吃得少,想吃清蒸鱼就必得买鲈鱼才行呢。”

阿才以前虽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可村里烧火做饭的都是女人家,他也不大懂买菜的窍门,罗美娘就一路指点他该怎么买东西,该怎么跟人讨价还价。

罗美娘主要是看着集上买菜的多是大娘大婶,小媳妇并不多见,想着以后还是得阿才经常出来买,所以才不吝口舌。

阿才是十分信服罗美娘的,姑姑说什么他都点头,待买好东西,阿才背着一个装满收获的大背篓,就是罗美娘手里也提了好几样东西,一块回了柳枝巷。

别说,罗美娘想着出门一趟会遇见邻居,刚到巷口还真就见到人了。

这条巷子叫柳枝巷,顾名思义,这边住的多是姓柳的人家,这年头,一个宗族的人都爱住一块,这边几条巷子住的就是一个姓柳的小家族。

来人是婆媳两人,说是住在柳枝巷东头,瞧见罗美娘,还称呼了她一声秀才娘子,显然也是事先就调查过的。

其中的婆婆自称柳二太太,一头金饰,瞧着金光闪闪的,差点没把罗美娘的眼睛给晃着了。

过日子就得有人情交际,罗美娘没打算把自家活成个独门独户,想着家里并不凌乱,还请邻居过门喝茶。

柳二太太跟罗美娘还客气了几句,见罗美娘不是客套话,这才应了请。

柳二太太瞧着是个矜持人,她那小儿媳妇王氏眼珠子却一直往阿才的背篓瞧,罗美娘瞧见了也没出声。

百样米养百样人,只要不欺负到自家头上,罗美娘其实对身边人的道德标准并不算太高。

家里头,张玉寒和聂恒不知道去哪了,唐氏已经洗漱过换过衣裳,在屋里照顾孙女呢,听外头叽叽喳喳的,便抱着孩子掀开帘子出去了。

罗美娘已经从行李里翻出了自家制的菊花茶,还有县里带过来的柿饼招呼客人。

柳二太太正在低头喝茶,站在她身后的王氏先一步见到唐氏出来,便一迭声道:“唉呀,我还说秀才娘子看着不一般,老安人这浑身上下的气派也跟咱们不大一样。”

把唐氏美的,嘴都合不拢了,直说:“你们客气了。”老安人什么的,唐氏其实也是头回听到的,南山村里大部分都是文盲,哪会这些奉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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