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头吧,院子附近住的也是实诚人,总之这么高级别的奉承,唐氏还是第一回听见,心里当真觉得府城人就是会说话。

由于唐氏被王氏奉承了几句,两人说起话来就热络不少,王氏还问起张家是不是要摆两桌暖屋酒啥的。

在村里也有这个传统,搬新屋要请吃酒席,唐氏正想说话,罗美娘就笑道:“我们初来驾到,家里还没收拾好呢,再说,我家相公在府学读书,跟同窗好友之间也需要交际往来,这件事也得听听相公怎么说。”

虽然被儿媳妇抢了话,不过听罗美娘说的也有道理,唐氏也就点点头。

柳二太太看这一对婆媳,婆婆居然是被媳妇牵着鼻子走的,心里对这家里谁更厉害也就有数了,她笑:“吴家这院子也有好些年了,我家里孩子多,以前倒是也打听过他们家卖不卖,当时出价出到一百八十两,吴太太都没卖呢。没想到居然被张秀才接手了。”

柳二太太才说完,王氏就道:“可不是吗,当时我娘还在家里说过,张秀才真是个敞亮人,急人之所急,需人之所需。以后有个品性好的邻居,我们事事也都少些麻烦。”

这些话应该是婆媳之间的私房话,柳二太太应该也没想到小儿媳妇会突然说出来了,脸上顿时一僵。

罗美娘也是机伶的,瞧着这样,便顺势接过话题,问这个院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已经被小儿媳揭了底,柳二太太倒也爽快:“院子倒是好院子,你看外面那颗大枣树,都有上百年的树龄了,院子里也有水井,当初修建这屋子时,我是在一旁看着的,用的都是好木料好砖瓦,要是没有吴家那些糟心事,张秀才没有一百五十两是买不到的。”

看罗美娘极有眼力见地给自己添了杯茶水,柳二太太眼里冒出笑意,反正说都说了,就道:“这院子原先的主人家姓吴,原是吴太太给闺女做嫁妆的,吴姑娘的年纪,算着跟秀才娘子也是差不离的,就是命差了点,修来一对讨债鬼的大哥嫂子,这姑娘都到说亲的年纪了,他大哥嫂子还霸占着她和她娘的嫁妆不放。前些日子我听说,吴太太病重,那两人打算把她送给金家那个傻子少爷当姨娘,后面我没能帮上忙,也不敢继续打听,只知道金家给吴姑娘订了一个日子进门。”

柳二太太说着摇头道:“也是巧了,今日便是吴姑娘被纳进金家的日子。不过喜儿是个聪明的姑娘,她那对哥嫂既然已经得逞了,她也应该也帮你们把院子料理好后续麻烦了。她当初从家里偷房契卖院子时也找过我,我没敢接手这院子,就是怕他哥嫂会上门找事,现在你们这样,倒是没问题了。”

柳二太太这些话,让罗美娘和唐氏解了疑惑的同时,也真是大大开了眼界。

尤其是唐氏,自己也有闺女,当然闺女也有哥嫂,想到当时罗美娘是如何维护张红果的,跟聂太太吵架都不惜保护红果儿的名声,就觉得吴姑娘这命真是不行,修来这么一对哥哥嫂子。

唐氏心里感叹了几声。

柳二太太走之后,罗美娘婆媳俩也还在说刚才听来的八卦,罗美娘道,看来这卖院子给她的五姑娘也是遇人不淑,瞧这院子,桌椅橱柜床榻,样样这么周,想来吴姑娘的亲娘当年为她准备嫁妆也是拳拳心意,这姑娘以前一定很得父母欢心。

唐氏其实心里也这么觉得,不过,这个世界上哪里都不缺不公平不正义的事,唐氏在心里感叹几句,也就过去了,主要是自家占了便宜,听柳二太太的语气,原本儿子买这屋子还有些麻烦,现在麻烦也都消弭了。

她就是还不大明白,刚才儿媳妇干嘛阻止她说话。

罗美娘就把刚才柳二太太的小媳妇偷看阿才背篓的事情给说了,她道:“也是我枉做小人吧,我就是担心咱们家初来驾到,这一片的街坊邻居又都是亲朋故旧,怕应得太轻松,别人把咱们当冤大头呢。”

罗美娘解释过了,唐氏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柳二太太是头个上门的邻居,人走了之后,唐氏也在心里念了好几回,主要是刚才看着柳二太太那一头金饰,她还真是挺羡慕的,不过,儿子去岁中秀才时刚孝敬了她一个银镯子,唐氏也并非不知好歹的人,也就羡慕在心里了。

罗美娘其实也瞧见了婆婆打量了柳二太太的金簪子好几眼,她感叹的却不是柳家的富裕程度,而是觉得柳二太太脑袋上带了那么多金子,走路居然还不需要人搀扶,瞧那健步如飞的,府城这些太太们带头饰的技能还真值得人学习。

比起柳二太太的金饰,还是吴姑娘的事情更让她唏嘘,罗美娘也没想到,自家进府城碰见的那桩喜事,居然会是吴姑娘给一个傻子少爷当妾。

罗美娘不认识吴姑娘,也不至于义愤填膺拍案而起什么的,可自家因着吴姑娘的事便宜买了这院子,到底也算有些渊源,心里也生出了几分同情。

只是事不关己,同情一下也就过去了。

由于天气太热,买来的两斤羊肉,罗美娘也没做羊肉锅子啥的,她做了大葱羊肉锅贴,羊肉剁碎,用大葱胡椒粉和姜蒜腌好,那羊肉是今儿下午才宰的,罗美娘特意挑了半肥半瘦的一块,用擀好的面皮一卷,就包好了。

她煎锅贴时,阿才就在一旁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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