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当日在爹娘面前磕头时说的话,罗美娘也跟他说过一些。

张玉寒一是不想掺合大房的家事,二也是对这些家长里短没兴趣,所以很少发表自个的意见。

但作为男人,张玉寒也能理解他大哥为什么会有这种选择。

他虽然没见过钱寡妇,但女人能比黄氏更差的,真是难找。

在张玉寒看来,他大哥想要换一个嫂子,其实没错,但他应该把黄氏处理了再做别的事情。

要他现在不是有妇之夫,想要娶钱寡妇,他爹他娘一句废话都不会有。

可他大哥一边跟钱寡妇纠缠不清,一边还有媳妇,这就是一切的祸端了。

马车到达村口时正好是傍晚,村口的厚坡上盖着一层厚厚的雪,雪下的泥土都被冻得坚硬。

这回徭役村里被抽走了大半男丁,村里都少了不少生气。

南山村的老少妇孺一直数着日子盼自家男人回来,所以这会儿村口突然来了辆马车,就有不少人簇拥了过来。

阿才看到有人过来就吁了一声,让马车停下来。

他穿一件褐色的厚实棉袄子坐在外头,手上带着手套,脖颈围着围巾把头脸都包住了,脑袋上还戴着顶雪帽,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的,看到村里人,高兴地叫了一堆伯伯婶婶叔叔嫂嫂的。

车厢里,高氏罗德金张红果和张玉寒听到外头的声响,也都下车了,大家坐了一整日马车,都想下去活动活动手脚,就有罗美娘手上抱着的妞妞还在睡觉,她怕换手之后,孩子会被吵醒就没下车。

可眼前的情况有些奇怪,村里人基本上都簇拥在刚下马车的罗德金等人身边,叽叽喳喳地问着问题,却没有多少人敢直接问到张玉寒跟前。

张玉寒其实也发现了,他周围的都是一些七八岁的孩子,懵懵懂懂的年纪,眼睛带着好奇,但受了大人的影响也不怎么敢靠近。

张玉寒心里也纳闷,罗村长过来时,他才知道原因。

原是前些日子有村人结伴去县里送东西,张玉寒成为县太爷幕僚、这回弓兵徭役的事情是他负责的事就这么传回村里了。

县官不如现管,之前张玉寒考中秀才时,别人也觉得他不一般,不过总没有现在能插手徭役让人畏惧。

罗村长知道之后却是十分高兴,甭管张玉寒以后能有多少出息,南山村如今都还是在北关县下辖,有个南山村出来的人能和县衙交好,以后村里做啥事都会更方便。

两人略说了几句话,一阵冷风吹过来,罗村长就笑道:“你们刚到村,先回家休息,有话明儿再说。”

罗村长以为自己是体贴,张玉寒却道:“村长,待会吃完饭就过去找你,有个事情跟你说。”

罗村长心下有些疑惑,不过见张玉寒似乎不想在外头多说,还是点点头。

“二叔,二叔!你终于回来了!”这时拴柱带着弟弟铁牛,也终于挤开人群过来了。

两人身上穿着粗布棉袄,衣裳还算干净,脸上比去年见到时瘦很多,那些被挤开的孩子脸上都有些不服气,却不敢说话。

张玉寒以前经常就带着侄子玩,他会玩,上山下河总能带着他们一块胡闹,所以拴柱也不怎么怕他。

张玉寒看到他们走到跟前,就蹲下来捏了捏侄子的脸蛋,笑眯眯道:“哟,现在拴柱也学会带弟弟了?”

张玉寒哪壶不开提哪壶,拴柱听他二叔这话,委屈劲儿立刻浮现在脸上:“是阿奶叫带的,在外面要带铁牛,在家里还要让带小三儿。”

张玉寒拍拍他的脑袋瓜子,这小子还能和以前一样说这些话,说明张大福和唐氏对他们还是不错的:“会带弟弟是个好事,听说你现在都会烧火做饭了,二叔回家这几日,就等着享大侄子的福气了。”

拴柱听着这话,先是一呆,然后脸上的表情就迅速垮下来了。

欺负了一下侄子后,张玉寒就想上车了,此时拴柱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几步之外的马车,说想上去坐坐。

看大侄子现在挺可怜的,张玉寒难得起了点爱护弱小的心,蹲下身把孩子抱上车去,然后就看到俩个小子得意地瞧着外头的小伙伴,脸上的神色骄傲得跟得胜的将军似的。

罗美娘在车厢里也听到张玉寒和侄子说话的声音,这会儿拴柱哥俩乖乖地叫“二婶”,她就从装零食的竹箱里摸了几块肉脯出来。

这些日子在县里,罗美娘做了不少过年的吃食,包括花生糖、酱肉、腊肉、腊肠、肉脯等等。

要说酱肉腊肉这些是为了过年做准备,肉脯就是为了罗德金他们了。

这东西好吃又扛饿,以前不常做是因为做这个费钱又费劲,不过罗美娘现在私房不少,村里服徭役的人里又大多是姓罗的,她一气儿做了几十斤出来,让高氏给罗德金送衣服吃食时,也给各位族里的堂表兄弟分一分。

此时她那放花生糖和肉脯的篮子一掀开,拴柱和铁牛眼都看直了。

不过两小子吃完之后,却很是老实,也不敢跟她再要。

此情此景,罗美娘突然就想起之前有一回,这两小子跑到她那边要吃的,当时兄弟俩为了争肉脯闹了一场,还引出黄氏背后说她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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