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事情。

平心而论,罗美娘当然喜欢乖巧懂事的孩子,可是想到孩子的懂事是打哪儿来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马车进了村,到家速度就很快了,从车上下来时,罗美娘正好看见唐氏从院子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根铁勺。

张玉寒刚下车就迎来他娘拿着铁勺的怀抱,都觉得他娘是不是被他大哥气傻了。

唐氏刚叫大儿子伤了一回心,见到小儿子的高兴劲儿就别提了,被儿子躲过去也不在意,笑呵呵的又抱过罗美娘怀里的小妞妞。

小妞妞在府城都是唐氏带着的,谁带的谁亲,唐氏看到小孙女两像黑葡萄般灵动的眼睛看过来,心都化开了,对罗美娘直道:“瞧着,孩子还比半个月前时还胖一点。”

“看着还行。”张大福也过来看了孙女一眼,不过在儿子面前,还是习惯性地板着脸。

唐氏才不理会老头子,拉着张玉寒进了屋里,跟张玉寒道:“前些日子村里好些人都过来说你给县太爷当幕僚了,这事是真的?”

“就是给县太爷帮帮忙,最近县里不是征徭役吗……”张玉寒大概这样说了一下自己的工作。

唐氏听不懂这些,问:“那你过完年还去府城上学吗?”

“上啊,怎么不上!”

唐氏就高兴了,在府城这些日子,唐氏现在的眼界也不一般了,知道儿子再上一层就是举人了,罗美娘还跟她说过呢,就北关县,前几任县令就有一任是举人。

那会儿村里人把张玉寒当县令幕僚跟她说了之后,唐氏就在心里嘀咕,不过就是个幕僚,她儿子以后要是考过乡试,就能是县令。

见到小儿子,唐氏嘴里的话就一直没听过,还是张大福忍不住插了句嘴,问张大郎怎么没跟着回来。

罗美娘看一眼嘴巴立刻闭上的张玉寒,对公公道:“大哥不想坐们的马车,跟别人一块回了。”

张大福点头,知道关于张大郎的话题这会儿不受欢迎,也没继续问下去。

反正今日回村里的不止小儿子,他现在都听到张红果在外头跟人说话的声音,在闺女嘴里问事情,总比问老二两口子简单。

一时母子俩说过话,唐氏见他们带了不少东西回来,便让他们先回自家洗漱,待会过来吃饭。

罗美娘之前还在家里住了几日,张玉寒是实打实的一整年没回家了。见屋子里有些红色的窗花还没被撕下,还感叹说看见这窗花,就想到他们刚成亲的时候。

罗美娘看他还有心情说这些有的没的,觉得他心理素质是真的好。

要知道就连她这些日子被张玉寒影响的,也有点草木皆兵了。

这人日日出入县衙门,每日做了些什么,回家总爱跟她念叨一回,罗美娘这些日子从他嘴里知道了每日弓兵们的训练计划,剿匪时的种种细节,还有敌人来袭如何应对的流程步骤,当一件事情每日都在落实到实际行动,罗美娘的真实感就多得多了,也日渐有些紧迫感。

张玉寒却还是一直按部就班的。

张玉寒把屋子逛了一圈之后,丫鬟就把热水送过来了,张玉寒一边洗脸一边跟媳妇商量,他们今晚能不能自个开火,不去隔壁吃饭了。

罗美娘笑眯眯地看他:“你说行不行?”她刚才过来前,都看见唐氏把吊在屋檐准备过年吃的鱼拿下来了,是肯定要过去的。

张玉寒就叹了一声。他是真不想看他爹那张脸。看到那张脸,他就想起当初他爹是怎么对他的,不管犯的是大错小错都要挨揍,张大福就从来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可现在他大哥累得老张家被人指指点点的,他都没看他爹对他哥动过手。

这种区别对待,让他刚才进门到现在除了叫爹,就说不出别的话了。

这一顿虽说是接风洗尘,可饭桌上两父子从头到尾就没交谈过,罗美娘也不管,她是真饿了,比平时还多吃了半碗饭。

唐氏道:“在路上就是吃不好喝不好的,吃完饭赶紧回去休息。”

她原来还想跟罗美娘说说上回他们去镇上怎么跟钱家人谈的,这法子是罗美娘出的,还挺好用的,唐氏也想继续问她讨些主意,别的不说,黄氏现在还在合山错娘家住着,这事一日没解决,她这心里总记挂着。

可这会儿看儿媳妇面上带着倦色,想着后头时间还多的是,唐氏吃完饭就打发小两口回去了。

罗美娘是真的累了,外头夜色深沉,张玉寒去了村长家,她着里衣斜靠在炕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油灯突然晃了晃,一阵冷风从门帘子吹进来,叫罗美娘顿时惊醒。

罗美娘抬眼是见到张玉寒,才松口气。

“咋了?”张玉寒脱下外衣,从炭盆上温着的热水倒出一点洗手。

罗美娘就说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北蛮人大过年的偷袭过来,不少村庄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她正在梦里的村庄转悠时,张玉寒就把她吵醒了。

张玉寒吹灭油灯,伸出胳膊把媳妇抱在胸前,道:“没事,今晚做噩梦的不止你一个,看村长也不会有啥好梦。”

“……”这是人话吗,刚才的噩梦还有余韵在身,罗美娘缓了一会儿,才问他跟罗村长说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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