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商量;另外再找些人,去山上探探路,找个地方放些米粮炭火之类的,倘若真出事了,村里老少也有个撤退的地方。

基本上这一下午,张玉寒把能想到的问题都拿出来讨论了一遍,他这样一派镇定,考虑得又十分周,无形中也让人多了不少勇气。

商量好事情之后,罗村长便把村里男丁都召集过来,打算把消息告知众人顺便分配任务。

不过这件事,大家知道得也差不多了。

那啥,罗德水就是个大嘴巴,一路上已经把郑县令说的事情泄露得七七八八,随着服徭役队伍的回归,一早上的功夫家家户户都在说这件事。

唐氏目送丈夫儿子出门,就跑过来问罗美娘这事是不是真的。

唐氏也是精明,要说知道消息最多的,整个村里肯定就属张玉寒这个新鲜出炉的县太爷幕僚。老二两口子又一向无话不说,罗美娘一定也知道这事。

从罗美娘嘴里证实之后,唐氏恨恨地骂了两声:“都是丧良心的东西,叫人连年都过不好了。”刚才她都在准备年夜饭了,这时候传来这种消息,真是叫人大年夜都吃不下。

罗美娘道:“幸好也是过年,家家户户东西都准备齐,不用再跑镇上集上买去,这时候出去最危险了。多了这件事,今年估计也不会太多人出去走亲访友。”

唐氏摆手道:“跟咱们家无关,咱们家就没有别村的亲戚。”其实还是有的,往年张大郎初二都要陪黄氏回娘家,今年夫妻俩看着都要散伙了,唐氏连礼物都没准备。

无论山匪来不来,眼下都是把年过了要紧。

今日的年夜饭,大家吃的都是没滋没味。

罗美娘把碗里最后一口鱼肉吃完,放下筷子。今日家里人人都在饭桌上,就只缺了个张大郎。

头两日的巡逻排班是大家都唯恐不及的,除了刚回村太累外,年三十和正月初一都是大日子,谁都想要阖家团圆。

张大郎却是一连把年三十到年初三的巡逻任务都报上了,显是不想跟家里人一块过年。

唐氏也硬气,儿子跟他们置气不吃年夜饭,她也不让孙子去叫,就想看看张大郎能坚持多久。

吃完饭之后就是守岁了,守岁时比吃年夜饭还少一个人,张玉寒饭刚吃完,就被村长叫走了。

罗美娘带着两个丫鬟坐在离门不远的地方烤栗子吃,火钳子在炭盆里不断扒拉,耳朵却一直竖起来听着外头的动静,好一会儿都没听到有炮仗声,想着大家肯定都被山匪要来的事吓懵了。

孩子是最会察言观色的,村里气氛紧张,拴柱和铁牛守岁也不敢跟往年一样大声嚷嚷,都坐在炕桌旁听大人说话。

张家今年守岁的话题很明确,就是山匪进村打劫的事情。罗美娘觉得,今年各家的话题肯定差不多。

儿子没在屋里,张大福不用板着脸,就带着孙子回忆了当初从内地跟着大部队迁移到南山村的事情,一路上遇到的山匪海匪各种各样都有,絮絮叨叨地说了半日。

拴柱听得有些懵懵懂懂的:“还有海匪呢?”

“怎么没有,咱们张家老祖宗以前就是住在海边的,海匪经常上岸打劫百姓呢。”

拴柱长这么大就没看过海,兴奋道:“那咱们以后要回海边找祖宗吗?”

唐氏插话道:“干嘛回去,你阿爷以前就是被族里逼得没活路才跑到这边的,当时要是没跑成,血肉骨头都得叫人吞了,想回去是嫌日子过得不够好吗。”

拴柱不大明白:“爷,族里人对你不好吗?怎么不好的?”

都是少年时候的事情了,张大福想想就道:“是不好,怎么不好要从你太爷太奶说起了。”

“咱们家以前是渔民出身,你太爷太奶出海捕鱼时被海风刮进海里,只剩下一艘船回来……”

渔民日子苦,家里有一艘船就能算是富户,张大福那时年纪还小,族里就以帮他保管的名义,把他爹娘的船要走了,每年只给些米粮让他裹腹。

张大福小时候饭量就大,经常吃不饱挨饿,就挨家挨户跟人讨些吃食,活得像个小乞丐一样。

可小乞丐总会长大的,张大福长成少年之后,就想把爹娘的船要回来,他爹娘当时买船时花了大价钱,那船都是好木料做的,过了几年仍然十分坚固。

但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哪有让人吐出来的道理,何况当时要了这船的是张氏族长的一个亲戚。

张大福几回讨船都是被人揍一顿扔出门,他还是契而不舍继续上门,这么过了大半年的,那人也嫌麻烦,就在一回出海时对张大福下手了。

张大福要不是命大,真不能从海中死里逃生。

打那回之后,张大福就知道族里呆不下去,刚好朝廷要迁人到北阳关,他就报名了。

以上,是罗美娘吃栗子时,连听带蒙猜出来的。

孙子还小,张大福也不能跟他们说得血腥。

拴柱道:“阿爷真可怜。”拴柱听完故事也觉得他阿爷挺惨的,以前他娘最过分的时候,也就是不愿意出钱买肉,却没叫他饿过肚子。

张大福摸了摸拴柱的脑袋,道:“咱们一家子不回去了,就在村里挺好的,你们三兄弟快点长大,以后再娶个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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