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回来,生儿子再生孙子,人多了,咱们张家也能立一族。”

张大福疼爱孙子,拴柱对他爷也挺有感情,这会儿就重重点头,道:“我以后多生几个儿子,让咱们张家快点立族。”

张大福听这话真是老怀安慰,一张老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容,连连道好。

屋子里爷慈孙孝,一派温情,罗美娘却突然想起张玉寒。

她有些感叹,对比张大郎一家子在公公这里的待遇,张玉寒真像是一棵没人要的小白菜。

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没了娘。

张大福要是能把对孙子时的温和分一半给张玉寒,那男人都不至于这么别扭。

可怜的小白菜张玉寒正带着猎户在村子里外做陷阱。

罗村长下午找了合山村和北山村的村长商量合作互助,三个村的猎户加起来统共七八个,这会儿都跟着张玉寒身边。

大雪天的,地里冻得跟金刚石似的,并不好挖,拿锄头挖不动,就有人说做不了地下陷阱,不过不做地下陷阱也有别的法子,这个说放兽夹,那个说设绳套,都是积年的老猎户,主意多得不行。

张玉寒在旁边跟着听了一回,只要说得出来的,他都让人试一试。

有个猎户把兽夹埋在雪地里,刚做好记号,就叹气道:“今年年景好,我就少去了山上几回,没想到还是少不了要干这些活。真不知道那些山匪为啥一定要作恶,搅得村子里过年都不得安宁。”

他这话一出就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张玉寒正在跟一个老猎户学设绳套,这个他也会做,不过他以前都是自个琢磨的,也就能套个山鸡兔子的水平,这会儿有专业人士教着,他连法器都祭出来拍摄了,听见这话就道:“山匪跟山上的虎狼其实也差不了多少,都是饿肚子就要进村抢食的,几位叔伯们手下不知道杀过多少野兽,就把他们当虎狼一样,千万别手软!”

大家听他把山匪说成虎狼都笑了出来,猎户们想想也觉得是这样,山匪不就是跟虎狼一样吗,跟虎狼搏命他们都有经验,直接干就是了。

年三十这晚,猎户们就这么干了一夜,大年初一这日,张玉寒把一半猎户留在村里继续做陷阱,另一半却在雪地里跋涉,跟他去山上踩点。

张玉寒主要是想找一个撤退时能让老少妇孺安置的地方。

这个问题对猎户们来说容易解决,附近这些山就跟他们的家一样,哪里有洞哪里危险他们都清清楚楚,大家投票选出几个适合住人放东西的山洞后,初二一早,村里的粮食炭火就被搬了不少上去。

因着自家有马车,张玉寒还让罗美娘把家里吃的用的穿的整理出来大半搬上山,村人看在眼里,也跟着把财产转移了许多过去。

虽然搬来搬去挺辛苦,不过村里气氛这样紧张,不做些什么总叫人不能安心。

反正要是没事还能再搬回来。

也就是费些力气罢了,庄稼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了。

这会儿大家都没想到,傍晚刚回来,夜里就出事了。

要是能见到郑县令,罗村长真想抓住他肩膀摇一摇,不是说是山匪吗,怎么成了北蛮兵了!

这消息差得也太大了!

站在罗村长眼前的张大郎抿抿干裂的唇,想起刚才见到的,心脏都还扑通扑通乱跳个没完:“……那些人约莫有上百个,感觉就跟突然冒出来似的,离咱们村还有四五里路,要是走得快些,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和合山村北山村合作之后,加起来三个村的男丁,张玉寒就把巡视范围扩大到离村五里的地方,张大郎今夜正好被安排到外围队伍。

他晚上喝多了水,一夜几回跑去树林边上小解,最后一回时刚把裤子拴好,抬头就看到那些块头发型都和大庆朝截然不同的人从树林外经过。

张大郎以前也见过北蛮人的画像,他当时真是吓得不轻,幸好之前学过撞见敌人之后如何隐蔽撤退,不然现在哪轮到他回村汇报消息。

张大郎说完之后,就催村长早做决定,他是抄了近路回来,但也花了点时间,这会儿北蛮兵离村肯定没有一个时辰。

罗村长还想问问真是北蛮人吗,可惜深呼吸了好几下,嘴皮子还是一直抖个不停,张玉寒看他一直没出声,就帮他问出口了。

张大郎非常肯定地点头道:“他们长得就跟我们不一样,村长你不记得了,以前县衙来人宣讲时还给我们看过画像,我记得清清楚楚。”

张大郎再次确定之后,罗村长总算把声音找回来了。

遇到山匪要如何撤退,流程步骤他们也讨论过,按照先前计划的,罗村长吩咐留守在村里的队伍挨家挨户叫人,这时就得跟敌人抢时间把老少妇孺转移进山。

南山村人半夜听到敲门声时都知道危险来了,这几日人心惶惶,有些人就连睡觉时都是和衣躺炕上,被吵醒也没废话,收拾收拾,就背着包裹就跟着大部队走了。

本来要是没今日早上跟着张玉寒上山那一出,还会有不少人拖后腿想带辎重,这会儿家里东西贵重的都转移了,大家都很懂事地排队出村,就是有不懂事的,气氛使然,几支巡逻队伍脸上的表情都是惶恐而沉重,也没有人敢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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